是一抔黄土,人活一辈子,争来争去,到最后只得个巴掌大的地儿留着那一撮灰,没意思透了。
“季小姐的血怕是冷的吧!”
文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季如歌瞧着她那身黑色的缎面丧服和那悲戚的表情,怎么看都比自己这个女儿更像那么回事。
季如歌瞧着这一屋子的人,悲戚、痛苦、压抑、即使那还在吃奶的慕歌都知道哭丧着小脸嘟囔几句外公,唯独她这亲女儿勾着嘲讽的笑看着一屋子人的逢场作戏,冷漠的像个局外人。
“季如歌,你真冷血。”
文茜这般的咬牙切齿是在替她家父亲大人鸣不平吗?省省吧,她家老子可不缺替他伤心的人。
“他活着也是痛苦,死了算是解脱。”
季如歌摸着手里白色的玫瑰,玫瑰花是刚摘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花刺也还是鲜活得扎人。
“呵呵,真应该让他听听你这话,亏得他生前只把你往心里搁。”
“那他也是欢喜的。”
季如歌凑近文茜,敛了一身的戾气乖巧无害“我是他从小放在心尖上宠大的,出言不逊的话多了去了,没办法,谁让他只喜欢我呢!”
这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文茜心里,季如歌的确该死的一语中的,季鸿影的心底的的确确只认一个季如歌,别的人他嘴上认了,心里还是拒之千里。
季鸿影在走的那一刻还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如歌别哭,爸爸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蛋糕。”
而他心心念念的如歌只是在一旁冷眼站着,那漠然的样子仿佛在告诉她“你看,他到死都只认我一个女儿。”
文茜把眼神转向一旁的陆天华身上,却见陆天华一直盯着低头拨弄玫瑰花的季如歌,那专注的神情像是别的人都不存在,天地间只留一个季如歌。
“妈妈。”
一旁被保姆牵着的慕歌挪着小短腿蹭到季如歌身边。
季如歌瞧着穿着黑色缎面裙子的慕歌,胎发已经可以扎成一个啾啾了,季如歌瞧着她头顶上那个啾啾,伸手扯了把,慕歌被扯痛了也只是讨好地看着季如歌还一个劲往她腿边蹭。
文茜看着慕歌那谄媚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为什么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也会这么亲近她,即使得不到好脸色也要这么谄媚地接近她,季如歌到底有什么好,惹得这么多人拼尽全力去讨她的欢心。
“很可爱。”
季如歌又扯了把慕歌头顶的啾啾后淡淡发表评价。
陆天华弯腰把单手把慕歌抱进怀里,空着的手捏她肉嘟嘟的脸“妈妈夸你漂亮。”
慕歌人虽小,但夸赞还是听得懂的,听到这话,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季如歌瞥了眼他们其乐融融的相处,收回视线,上前几步将手里的玫瑰花放在了棺柩上。
“如果有下辈子,你别遇见我妈。”
季鸿影和楼心月的结合真是最大的错误。
棺柩被人抬起,盖在棺柩上的布滑下了大半,季如歌伸手把滑落的布重新搭好。
棺柩一点点远离了季如歌视线。
宾客一个个朝她说着千篇一律的“节哀顺变”季如歌机械地鞠着躬,一遍又一遍。
等慕歌的那句妈妈叫出口时,季如歌才惊觉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如歌”
陆天华抱着慕歌走到她身边,牵起她垂在身侧的手“你还有我,还有慕歌。”
季如歌抬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天华单手把人搂进怀里“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季如歌靠在他怀里,泪水湿了他的衣服,只是他的话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温暖,因为谎言总是没什么温暖人心的奇异力量。
只是这场合季如歌并没有想拆穿什么,毕竟有时候骗骗自己也是好的。人嘛,偶尔的沉醉算是对现实的逃避,一直清醒地活着太累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天华算是个很合格的丈夫了,她父亲的丧事他处理的很好,一切都不用季如歌操心,后来,陆天华还专门带她去看安葬她父亲的地方,山清水秀的墓园,季如歌瞧着那风水宝地道“我要是死了葬在这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天华当时的表情愤怒中带着季如歌看不懂的恐慌,季如歌还脑洞大开地以为这地儿价格高陆天华怕破费。
“我们都会活得好好的。”
陆天华那日的表情格外郑重,季如歌都被吓到了,直以为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顺着他的意思附和,他脸色才算恢复正常,只是开始冷不丁的盯着季如歌猛瞧。
那样子......“你该不会是怕我想不开自杀吧!”
等陆天华再一次撞开她卫生间的门,季如歌无奈地叹气:“放心吧,我这么怕死怎么可能自杀。”
陆天华瞧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终于放下了心底的顾忌,不再草木皆兵。
季如歌觉着自己前十几年活得太过恣意妄为要风得风,所以老天看不过去,收了她后半生的福分,让她后半生活得像个笑话。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硬是被磨去棱角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类人。
陆天华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劫数,他让她明白,爱情那么美好的东西原来也可以面目可憎。
她抽空去看了眼诗语,她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安然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她爱着她,季如歌在一旁看得羡慕,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自己的好友如今能活得这么幸福。
殷晴还是照旧地跟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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