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茫然地看着虚空,许久,问道,“你们应该一早就知道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戴月道:“皇上吩咐过奴婢,不许奴婢泄露半句,奴婢也是不敢违抗圣命。”
若兰苦笑道:“他一定还说过,让你们好生看着我,省得我这个不知分寸的旧人前去闹事,丢他的脸吧。”
“没有,娘娘您不要多想,皇上并未……”
若兰起身向里面走去,恹恹地摆手,“退下吧,本宫想歇息一下。”
披星、戴月赶紧跟随,“奴婢伺候娘娘。”
若兰在床上躺了一刻,满脑子都是从前廷泽那张俊逸温情的容颜。
“到时候我去你家提了亲,再三媒六聘八人大轿把你娶进来,把那什么媵妾啊夫人啊通通拒之门外,唯独宠你一人。”
“你是朕的皇后,不需要强颜欢笑,不需要拉拢讨好任何人,我只希望你开心地跟我厮守在这宫里,你懂么?”
一念之间,生死哀荣。自古以来,帝王的恩宠最是莫测,如何经得起岁月钩沉。
她竟然信了他的那些话,恁地天真!
若兰一个鲤鱼打挺蹿起身,换了身衣裳,悄悄溜到后殿,一脚踩着墙壁,利落翻墙出了坤宁宫。
她沿着御河游了许久,直到没有力气才上了岸。
身后的宫墙巍峨高耸,飞檐翘角气势恢宏,里面的荣华富贵再与她无关。
她伸手摘掉头发上粘着的枯叶,扔在脚下,忿忿道,这破皇宫,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
廷泽从典礼上回来,未让仪驾跟随,他边走边扯掉身上的赤色喜服,欢喜着朝坤宁宫走去。
母后非逼着他娶荀映雪,他也不想伤了母子和气,荀氏一族已经得了厚赏,却贪心不足地想将手伸到后宫,也不能怪他不留情面了。
他明面上应下婚事,行礼时安排人在祖宗牌位上动了手脚,他与荀映雪在行三跪九叩大礼时,牌位突然倒下,殿内无故失火,他让太史局卜问,得出他与荀映雪成婚不吉,并借此大做文章,将婚事作罢。
他还未走到坤宁宫,披星就匆忙来报,说皇后娘娘不见了。他步履匆匆地赶到坤宁宫,只在内室的桌子上找到一个字条,那上面的字迹潦草,毫无功底可言,是她写的。
他看了字条上的内容一眼,脸色乍寒。
两个时辰后,禁卫军搜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均未发现若兰的身影。
她究竟去哪里?廷泽一掌拍在案上,几滴茶水从杯子里震出来,溅到他的手背。
她会游水,御河!廷泽心头一凛,觉得周身的血气都凉了。
侍卫沿着御河搜寻,在宫墙外面找到一只发簪。
廷泽把发簪反握在手中,沉痛地闭上眼。
禁卫军在城内找了几日,终是未果。廷泽骑马日夜兼程赶到扬州,林正清带着智允以及一群家眷,在院中跪了一地,恭迎圣驾。
廷泽进来一把揪住智允的衣领,目呲欲裂,斥问道:“若兰呢,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智允被他吓得一愣,瞪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着他,哑口无言。
林正清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他的手臂,信誓旦旦道:“臣以项上人头作保,皇后娘娘不在臣的家里,亦未有书信寄来。”
廷泽慢慢松开了手,望着头顶的天。
若兰,你究竟去了哪里?
第100章缘起
若兰离开皇宫后,在城中找到沁娘临走前留在京城的亲信,前来接应她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妇人,若兰在她的帮助下离开京城,一路向西去了支月国。
来到皇宫已经三日,见到了阿爹阿娘,阿姐姐夫,还有沁姨,一家人其乐融融,却无法宽慰她心头的失落。若兰撑着下巴坐在庭院中的回廊上,闲闲对着满院的冷香芳蕊,怡人景致,却无心欣赏。
是非前缘都已淡去,只剩思念如草疯长。
旁边那支玫瑰花开得正艳,水池中两只水鸭子在交颈嬉闹,水榭上行走着三三两两的宫婢,穿的衣裳奇奇怪怪,坐在对面的姐夫正在绣花......
什么,姐夫在绣花!
若兰瞪着一双杏目惊讶地看向对面,林昱察觉出这道疑问的目光,笑道:“你阿姐怀孕都已四月有余,还一直孕吐,我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她却惦记着给孩子做衣裳绣鞋,不愿假手于人。这几日空闲时,姐夫我捡着一个扇面试着绣了一阵,倒也不甚太难。”
若兰抽出他手中的扇面看了一眼,撇撇嘴,“姐夫你太过分了,你一个大男人随手绣的都比我好,还给不给若兰活路了。”
她把扇子扔给林昱,又问起:“我听人说过了三月胎稳了就不会吐了,阿姐肚子里的这个小娃娃真够调皮的。”
提起孩子,林昱满脸堆笑,不忘数落她道:“你来皇宫几日也不与你阿姐多说说话,光顾着在这里忆旧伤怀倒苦水,你阿姐可每日都担心你呢。”
若兰听言愧疚地低下头,应声道:“我这就去看阿姐。”
“莫急。”林昱叫住她,“厨房里炖的鸡汤该好了,你随我去盛了来,再一起过去。”
“好!”
两人端着鸡汤来到若宁的寝宫,此时她刚歇了午觉起来,若兰扶着她披衣下床,在软塌上坐下,林昱吹了一匙鸡汤送到她嘴边,“娘子午时吃的东西多半都吐了,这鸡汤炖得软烂鲜香,快趁热用些。”
若宁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林昱还要多喂,若宁抚着胸口,摆手道:“不用了,我喝不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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