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奥古斯特。
他有了要背负一生的罪孽,有了想守护的人,也有了必须拼命弥补的过去。
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太傻了。错的是莫顿和克洛德,他什么错也没有,如果说不知情和不作为也能算是一种罪,那么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该下地狱了。
但是自愿担负十字架的奥古斯特却不这么想。
自从他上任以来,一年间总是受到各方赞誉,每个人都表现出对他的景仰尊重。修蕾因他接手实验城而心怀歉疚,埃默森一直将他当做可信赖的朋友,甚至阿诺特也说,他是他们最敬重的人。
奥古斯特始终不明白自己何以受到这等褒扬,他的无力与不堪只有自己才知晓,五年来,他对近在咫尺的罪恶毫无察觉,就这样任由恶行与悲剧发生在自己身边,他所做的挽救不但没能使修蕾解脱,反而加深了埃默森的痛苦。
或许他身上的确有值得敬重的地方,这一年间,他为实验城、为他的朋友们做了许多事。
但那也只不过是他应赎的罪。
仿佛是为了呼应这带有深重负罪感的思想,巴别塔最高级别警报突兀地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间办公室,四壁与房门都亮起了红色警戒文字。
仅仅一瞬间,奥古斯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从窗边回过头,没有感到任何惊惶,反而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那双深灰色的眸子燃烧一般的灼灼发亮。
这场变故就像是上帝特意安排给他的,他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
“是克洛德提前逃出来了吗?!”阿诺特扑到门口去拉那道电子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他怎么这么会挑时间?”修蕾也试着拉门,发现房门已被锁死,这是警报发生时的应急机制,毕竟待在莫顿的这间总统套房里是绝对安全的。
“难道消息走漏了?”阿诺特放弃了和房门较劲,退到一边。
“怎么可能?我们的保密工作已经做到最好了,以你的谨慎,会有疏忽的地方吗?”修蕾贴近门板,调出悬浮窗口,飞快地做了一连串阿诺特不太能看懂的操作,他只见到某个页面上原本标有奥古斯特名字的地方忽而一闪变为了“修蕾”,接着系统开启了虹膜扫描。
“我也觉得不可能……”阿诺特喃喃回答着刚才的问题,却看到修蕾的脸色猛地变了,“怎么了?”
他看向悬浮窗口,上面以红字显示着“扫描成功,权限不可用,倒计时29分54秒”,秒数正在不断减少着。
“这是……”阿诺特愣了愣。
“奥格把这道门锁死了。”修蕾脸色苍白,用手支撑着冰凉的门板,这种手段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当年她也是这样先下手为强来反击克洛德的。
“半个小时之内我无法打开这扇门。”修蕾低声自语,“他究竟想做什么?”
阿诺特不完全清楚修蕾在巴别塔内的权限范围,但至少这句话他能听懂。
“真的是克洛德越狱了?”他颤抖着嘴唇问。
“看样子是的。”修蕾扶着门框慢慢蹲下,她几乎已经能猜到奥古斯特的意图。
权限不可用,以这道门的材质和强度,暴力破坏是几乎不可能的,她没有那方面的异能……
等等。
“空间折叠。”修蕾忽然转头,“阿诺特,空间折叠!”
阿诺特的情绪一度处在剧烈的起伏中,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方便的能力,他立刻集中精神试图突破屏障,然而折叠失败了,他就像是猛地撞在了一块钢板上,被大力弹了回来,一下子跌倒在地。
修蕾怔了怔,赶快上前将他扶起来。
“怎么回事?”阿诺特一脸茫然,他从前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修蕾的脸色难得阴沉,她盯着仍然闪烁红光的电子门,沉默了一会儿:“……银色壁垒。”
“银色壁垒打开了?”阿诺特怔住,“克洛德已经越狱了不是吗?现在打开银色壁垒还有什么用?而且为什么是在……”话说到一半,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等等,这银色壁垒是针对我们的?”他难以置信地说。
银色壁垒就是巴别塔最新建立的防御体系名称,它可以抵御一切异能。但由于耗能巨大,壁垒不可能全塔覆盖,只在几个关键之处的周围有所设置,比如克洛德的狱所,比如……修蕾所在的房间。
克洛德很可能已经离开了牢房,只要不在那几个特定的房间,银色壁垒对他根本不起作用。现在这时候开启壁垒,其目的很显然只有一个,就是将修蕾和阿诺特关在房间里。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诺特大声说,“不是说好让我杀死克洛德吗!”
修蕾沉默不语,在悬浮窗口上继续她的操作,她要将整个巴别塔的控制权从奥古斯特那里夺过来。然而同刚才开门的操作一样,这一项权限生效也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盯着窗口上不断闪动的倒计时数字,一向冷静的修蕾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奥古斯特是不可能害她的,他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克洛德夺取他的性命了。
——
就在数月前,奥古斯特浏览那个泥塑傀儡的研究报告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个从黑市流出的、克洛德所制造的傀儡,集合了多种异能于一身,包括空间折叠、体能强化和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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