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了什么,皇后的神情陡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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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并没有见桓岫。
也许是病得越发厉害了,听卢益说,皇帝已经连珍妃都不再见。他说了御花园假山洞内那半个血手印的事,卢益认真应下,直说会回禀给皇帝,话罢就要亲自送他出宫。
桓岫谢过这位皇帝身旁的红人,出宫骑上马就要去平王府。
萧秉瑞那家伙虽然吊儿郎当,可有些时候,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他骑着马,已经走得离皇宫很远了。回想起宴上长宁公主的莫名的挑衅,他多少有些走神,不自觉就放任坐骑慢吞吞往前走。然这时从远处却忽的传来了兵戈的动静。
他猛地勒住马缰,循声去看,便见一个宦官模样的少年正在千牛卫的追赶下,骑着马狂奔。
只一个回头,少年的脸彻底暴露在他的眼前。
几乎是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头脑,在回过神前,桓岫已经先一步策马狂奔起来,少年的脸孔在脑海中也越发清晰——那哪是什么宦官,也压根不是少年,是宋拂,那个穿着宦官衣服的人,是宋拂。
她……居然进宫了?
宋拂并没有可以进出皇宫的腰牌。她身上没有官职,且身份特殊,即便皇帝对虞家尚且还存了一丝愧疚之心,也绝不会放任地给予这样的自由。
她理当进不了宫,这也是为什么老郡公丝毫不相信血手印是她留下的。
可事实上,她带着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进宫了。
桓岫并不清楚,宋拂究竟为什么会被千牛卫追赶。
她穿着宦官的衣服出宫,也许就是为了遮掩行踪,隐藏身份。但千牛卫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拂将马骑得飞快,身后的千牛卫紧追不舍。永安城中的大道可行车马,但决不允许有这样的追逐。桓岫的加入,引来了沿街百姓更大声的咒骂,但他顾不上。他已经认出领着这些千牛卫追赶宋拂的中郎将的身份了——
那人是皇后的侄子。
“你们在做什么?”桓岫追上前去,大喊了一声。
千牛卫多多少少都借由桓桁的关系,认识桓岫。然那领头的中郎将只扫了他一眼,立时有人停下纵马挡住了桓岫的路。
“桓大人!千牛卫秉公执事,还请大人莫要多管闲事。”
千牛卫素来是皇帝内围贴身的卫兵。他们听从的,理当只有皇帝一人。是以,千牛卫时常会代替皇帝做一些事。多数人,见千牛卫行事,便不会横插一脚,生怕耽误了大事。
桓岫不知追击宋拂,是否当真是皇帝的意思。然心下此刻也顾不上多想,他忽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抽出了腰间软刀。
“让开。”
桓岫道。
千牛卫勒住缰绳,神色有些难看:“桓大人!”
桓岫微微敛眸。他并不想轻易杀人,但眼下能做的事,只有杀人或者重伤眼前这些或许会阻止自己的家伙。
他眼角一瞥,宋拂被人从马背上一枪挑落。如果不是落地后当即滚了一圈,怕就要被落下的马蹄狠狠踏上肩背。
饶是如此,桓岫还是清楚地看到,重新从地上爬起的宋拂,有血迹顺着她的手滴在了地上。
“让开!”
桓岫没有再等,手起刀落间砍下一人臂膀,径直纵马,掠过那群千牛卫的身旁,俯下身紧紧环住宋拂的腰身。
下一瞬,他将人往马背上一带,护在身前,冲出了千牛卫的围攻。
宋拂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等明白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马背上。干燥,暖和,又充满着力量的手紧紧的扶着她的腰,骏马疾驰带来的风,吹乱了她头上的伪装,吹散了她的头发。
“仲龄……”
身后的男人有一瞬的迟钝,很快宋拂就感觉腰上的手又紧了紧,耳畔传来他略带低沉的回应:
“阿音。”
宋拂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桓岫要带他们去哪里,但身后的马蹄声在不断变动的方向中被甩得越来越远,她的心也紧跟着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回头,却也知道,风带来了血腥味。
有她的,也有他的。
第63章躲藏
桓岫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半边身子疼得让人忍不住嘶出声来。腰似乎也伤到了,一动就疼。还有浓重的药膏味,无声无息地就钻进了鼻子里。
不是很好闻,但似乎是宫中所出。
他隐约记得,那队千牛卫自他出现后,便不单单只是追赶,弓箭也都派上了用场,显然是打算要了他俩的性命。他拉宋拂上马后,肩背上就中了一箭。
宋拂很快发现不对,试图帮他拔出箭止血,被他止住,只能背着箭朝城中巷弄间狂奔。
他们其实可以逃出永安城。可一旦出城,若是千牛卫再下杀手,只怕他们俩谁也逃不过,甚至最后连尸身都可能找寻不到。拼着一口气,他俩骑着马,劈开身后所有追击的箭,拐进了七弯八扭的街坊。
长安城中的这些路看着笔直,然真要拐起来,却也足够将人绕的晕头转向。桓岫一手拦着宋拂的腰,一手拉着马缰,在他的小姑娘的指挥下,迅疾地奔走在街道巷弄间。
而宋拂的反应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几乎在一条巷弄刚出现在眼前,她就能立即指挥下一个拐角。
而且,不重复,也绝不会钻进死胡同。
这种时候,桓岫愈发觉得,他的小姑娘,真是聪明极了。
他从以前就一直幻想着,尤其是那些年在番邦,落日黄昏,苍莽草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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