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昱耐心地解释:“像你的爹爹和娘亲一样,白日黑夜都在一起。”他舔了舔发干的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丹翡,你愿意嫁给我吗?”
丹翡懵懵懂懂,歪着脑袋想了良久,道:“愿意。”
文昱喜出望外,他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他怕她什么都不懂,怕她说不愿意。又紧张又激动,舌头简直打结:“丹、丹翡,闭上眼睛。”
丹翡闭上了眼。
文昱慢慢凑过去,亲在她脸颊上。
少年的呼吸扑面而来,唇瓣蹭向脸蛋一阵痒,丹翡缩起脖子笑出声,却仍是没睁眼,问道:“可以,睁开?”
“可以了。”文昱其实在她格格笑的那一刻就已慌慌退了回来,忙向外观望是否有人路过。他只顾着向外看,却不曾向房内看,床上的陆云不知何时已醒了。
他酒量浅,但法力不浅。酒入肺腑,身体本能地排斥,不多时便被强大的内劲逼出来。这也是清玄放心留下丹翡守着的原因,因为用不了多久,陆云就能清醒过来。
少年少女之间青涩的感情,纯净又美好,陆云慢慢闭上眼睛,依然做酒醉未醒状,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叹气,他没有想,也不愿去想。
☆、一只傻美人
九重殿的这场宴席君臣尽欢。仙庭无事,仙家懒散,是以近万年来不曾摆过正式的筵席。此次天君做东,南宫道君筹办,为陆云上仙庆功,这等排场召来不少平日大门不出的仙家,生生将一场庆功宴举办成了仙友聚会。
天君虽为仙界之主,现又接管除神魔两界的其余四界,位高权重,但他向来平易近人,很少摆天威浩荡的架子唬人。最重要的是有些人根本唬不住,比如这个搅屎棍一般的清玄上仙。
清玄以上仙之名领着一众仙家前赴后继,将天君一股脑儿灌醉,接着把人往后殿房间一扔,眼不见就当君上他不存在。一众仙友彻底放开了,划拳的划拳,行令的行令,喝得高乐。
陆云上仙因醉告退,不多久又神志清明地现身。陆云性子冷,待人疏离,与众仙友极少来往,遍观仙界也就只清玄一个交好的朋友。他酒量浅,极少喝酒,若一不留神醉了,也就趁机离场从未返回过。
这次不知上仙是转了性情,还是吃错了药,总之又一脸镇定地入了座。正闹腾得兴起的一众仙家顿时拘束三分,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
清玄打破了尴尬,端着酒行去,他已有七分醉,熏熏道:“好友,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今日与众人不醉不归,你帮忙带丹翡先回去。”
陆云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夜光杯:“敬你。”语毕,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众仙家本就喝得醉意盎然,见此鼓掌大笑:“豪爽!”一时将陆云高冷一事抛在脑后,纷纷向他敬酒。
陆云来者不拒,左手按在桌上强撑,右手端着酒盅喝了一杯又一杯。
清玄瞧出苗头,挤开碍事的司命星君,攥着酒杯坐在他旁边:“有心事?”
陆云不答,又饮尽一杯酒。
“我知道了,是那傻丫头吧。”清玄提着酒壶为他斟满,了然笑道,“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只离开一段时间,谁料她转眼竟不认得了。若我是你,铁定也恨得牙根痒痒,说不好当场就脱下鞋子揍她。”
陆云只喝酒不回话。
清玄与他碰了一下杯子,仰头饮尽,又道:“好友,想开点儿,别跟个小傻子计较。一个傻子能指望她记得什么呢?”
酒醉人人亦自醉,清玄喝醉了,按着他的肩头,絮絮叨叨扯起往事:“人心本是如此,没什么是不能忘掉的。丹纱也好,丹翡也好,你都忘了吧。”
宴席尾声,丹翡与文昱找往前殿时,就见这令人头大的景象,清玄和陆云全喝了个酩酊大醉,陆云醉了伏桌休息,清玄则还嚷嚷着要继续喝。
丹翡搀起爹爹,文昱扶着陆云。两人捏诀唤来云头,带两人回去。清玄住女子天,陆云住阆苑福地,两家比邻而居,府门相对,只隔着一带紫藤花林。
云头落至府外,天色已黄昏,紫藤花林朦朦胧胧,仿佛笼着一层袅娜青烟。
丹翡将府门拍得山响,大呼小叫“爹爹,醉了,娘亲,接他”。喊到第二遍时,女子天府门洞开,一位如新月般的美人飘然现于黄昏暮色中,只一眼便令人心驰神摇。这美人便是丹翡丫头的母亲——丹纱仙姬。
丹纱当年在仙界是首屈一指的美人,因是昆仑石成仙,寿命可与天地平齐,岁月在她脸上未留下痕迹,所以她和丹翡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而非母女。
丹翡小时候跟丹纱极为相像,犹如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不过眉目长开之后,与丹纱渐渐生出区别。两人一个美得张扬,一个美得沉静,当真是绝色双姝。
丹翡见门开了,搀着爹爹径自往府中而去,丹纱只得接过文昱扶着的陆云。天色已晚,文昱不宜多留,将人送到道了一声别,便踩着云头返回九重殿。
吹了一路的风,陆云自醉中清醒些许,慢慢张开眼,打量起眼前人。他的眼眸如同此刻的暮色般朦胧,盯了片晌,含糊道:“丹……纱?”
丹纱点了点头,轻声而恭敬道:“师父,我扶你回府休息吧。”
丹纱未嫁之前是陆云的徒儿,为此清玄娶丹纱过门时,还向着陆云叩首叫了一声“师丈”。两人一直是朋友,谁料娶媳妇之后平白低了一辈,清玄对此事一直挂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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