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一走,韩光就出来了,说道:“藏了那么久,竟然被抓到了……你不高兴?”
“抓到了……怕是要出事。”柳莺的心思细腻敏锐,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虽然这些与她无关,只是想到韩嫣腹中的孩子,她莫名不适。
“若真是那护院的孩子,让他娶了我三妹,那她就能回家了。虽说她向来不敬我这个兄长,但她终究是我妹妹。”
柳莺蓦地冷冷一笑:“回来?她怕是要永远回不来了。”
韩光一愣:“为什么?”
柳莺轻轻叹道:“二公子……你怎么就不懂……老爷怎么会让一个下人娶他的女儿,更何况三姑娘去了尼姑庵后,流言的确已经不再传了。如今这奸丨夫被抓回来,又要掀起波浪。再者,那护院一听事情败露就逃了,可见是个胆小又无情无义的人,老爷稍稍逼问,他根本不会有半点隐瞒。老爷最在意面子,能原谅三姑娘么?一怒之下,可能要让她一世留在尼姑庵了。”
韩光没想到父亲的冷漠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尚且因为那日助姨娘挫母亲锐气,而将妹妹逼到尼姑庵有些后悔,但父亲却……
柳莺不愿再说,这些都与她无关,只是心中仍觉悲哀。她不打算去瞧看,便打算回房,已经走了两步的她又偏身说道:“以后再有人过来,烦请二少爷不要躲避,被人看见无妨,但躲避后被人看见,话就要传得难听了。”
她知道他是心虚,所以她不给他心虚的机会。他一时冲动,不能害了她的成儿。
韩光点点头,顺了她的意思。
等柳莺走了,他才往前堂走,人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惨叫,夹着棍棒声音。
谢放已经站在里头,见了韩光,朝他微微示意进来。韩光提步进去,见了那正在堂上挨打的人的脸,认出果真是那个逃跑的护院。
韩老爷坐在正堂上,阴冷盯着那护院,见两旁的下人下手轻了就立刻道:“打重一些!不许停!”
那护院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凄惨不已。直到他快被打得说不出话来,韩老爷才让人停下。他只是看看外头的下人,谢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过去将下人都屏退,自己正要出去,就被韩老爷喊住了。
这一喊,让韩易颇为意外。
说到底这是家事,还是家丑,没想到他素来多疑的伯父却肯让谢放留下。
他抬眼看了看谢放,愈发好奇了,这么能干的年轻人,怎么就愿意来做韩府的下人。
韩老爷沉声道:“说,你跟三姑娘是什么关系?”
护院刚才嘴硬了一回,如今被打个半死,不敢再说谎:“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但怕老爷不同意,所以……所以一直不敢说。”
“所以你就引诱我的女儿?”
护院求饶道:“我没有,小的不敢,是三姑娘她……”
“住嘴。”韩夫人咬牙道,“闭嘴。”
护院不敢说了,但别人都听得懂。护院突然又道:“但是孩子不一定是我的,三姑娘有四五个相好。”
韩夫人一愣,韩老爷的脸又“唰”地变得铁青:“你、你说什么?”
“三姑娘有四五个相好,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他这话一说,着实让谢放意外。因为护院已经受了严刑,知道凡是关于三姑娘的事定会让韩老爷暴怒。但是为什么护院还要说这种话?
更何况,如果护院是孩子的父亲,那至少有“把柄”在手,绝不会比他说出这些话来得吃亏。
谢放眉头微拢,猜不透这护院在想什么,说他是个蠢人,但知道在城内躲藏而没有贸然出去,也不是笨蛋。
谢放一直都猜他是在城内,但他不想三姑娘回来,想让她在孤山受苦,一世孤寂,以偿还阿卯所受的威胁和痛苦。所以他不曾跟韩老爷提这个想法,一旦护院被抓,事情就是另一个走向了。
护院好歹身强力壮,这会缓了口气,又道:“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的,有两个人还是朋友,常跟三姑娘共处一室,玩得实在浪荡,我只是个小人物,三姑娘是看不起我的,大概只是觉得我活儿好,才……”
“闭嘴!”韩夫人猛地站起身,冲上去就扇了他一耳光,颤声,“我要撕烂你的嘴!”
谢放越发觉得怪异,这个护院,说的话,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护院高声喊着饶命,声音太大,韩老爷听了更是心烦:“把他押到柴房关着!”
护院被进来的下人拖出去时,谢放也跟在后面。等他被拖进柴房,谢放进了这小屋,便问道:“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这一问护院当即愣了愣,随即说道:“谁教我说了什么话?”
谢放冷盯他:“你不是个蠢人,本不该说这些话。”
护院没有答,哀嚎起自己的伤来,让他给自己拿药。谢放问不出话,见他这个模样,知道一定有蹊跷。
让护院说这种事,最吃亏的应当是……
谢放忽地回神,韩嫣?
他这才想起了什么来,立刻回到前堂,捉了个下人问:“老爷呢?”
下人答道:“老爷夫人去望青山的尼姑庵了。”
谢放的眉头再次拧起,果然,那幕后推手的目标,是韩嫣。
☆、第三十七章
望青山地势凶险,从山下上山,仅剩的一条山道也因常年雨水冲刷而变得坑坑洼洼,破烂不堪,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韩夫人走得气喘吁吁,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她想象不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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