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方向往西南走,却被胤禛拉住了手臂。
胤禛并不同意先去看病,“你想要自投罗网?徐仁是徐州知府的儿子,况且此处与我们逃离那三个反贼的地方还太近了。躲在乡下还好些,进了城可就说不准会不会被发现。都说烧着烧着就退了,你不是也好了,而且身体健康,力气也不小。”
这能是好了吗!
云善渊想说史湘云早就魂魄离体赶着投胎去了,那是彻底死了。胤禛是找了一个完全不对的参照物。
至于力气不小这回事,她也是才发现自己能拖动比她要高大的胤禛。现在并不是细究的时候。
“四哥,你说过天地会的人不会给我找大夫,我不是天地会的,所以我会给你找大夫。我们不是自投罗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徐州城那么大,徐仁的反应也没那么快,以他的脑子恐怕不认为我们有胆子去徐州城。治病要紧,况且我不认为你的身体能翻山渡河。”
胤禛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他这会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双脚发软了。刚才憋着一口气撑到这里,这股气松了之后,就真的很难继续坚持下去。
“你读过多少书?还挺能言善道。”
云善渊想不起史湘云读过多少书,史湘云自是接受了启蒙教育会断文识字,但更多却因家庭环境所限,不可能如同林黛玉一般泡在书堆里。至于云善渊上辈子所学,多半都与诗词歌赋毫无关联,而是格物之道。
云善渊扶着胤禛边走边说,“我倒是想多读些书,如果能学习易经医理就好了。”
“胡闹!”胤禛半靠着云善渊的肩膀,尽力不把自己的重量加在小女孩的身上,奈何脚步虚浮无法自己走路。
虽然他的脑子不够清醒,可听到云善渊想学的东西,还是能分清这不是官家小姐该学的。“你要想读书,就该念些正经的书。”
“什么是正经的书?《女训》?”云善渊想到《女四书》之类的,她就对正经两字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如果我会医术,说不定就能够随手采一把草,给你喝了就能退烧了。”
胤禛听后先一愣后又低声发笑,“你听过哪个官家小姐出门给人治病施针的?而那易经一类的书,多读恐怕伤神。你还小,别做不切实际的神医梦了。”
胤禛没说的是,研习易经之类的不只是伤神,女子终要嫁人,在家里相夫教子,而玄之又玄的知识学了只会萌生出世之心,未尝是好事。
云善渊没做神医梦,她想成为一代宗师,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受制于天。她认真地看着胤禛,“比起神医,我更想成为一名剑客走遍山河。”
胤禛对上云善渊清澈的双眼,竟是不只这小女孩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梦想,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
云善渊撇过头,状似把刚才的话当做了女孩的痴人说梦,“这就是梦想。你难道就没什么不靠谱的梦想?”
“我?梦想?”胤禛闭起眼,他曾想过如果不是皇子,他可不可以成为很多其他的角色,道士、渔夫、文人等等。
“天下之大,有很多不同的生活,如果都能体验一番就好了。”
云善渊觉得胤禛的这个梦想比她更离谱,是发烧后脑子糊涂了才会吐露的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走停停,却在快要出荒山时,听到了草丛中传来的动静声。
云善渊本能地感到危机,她一回头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是一只疯了的野狗!
野狗咧着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朝着两人狂吠了两声。
“汪呜——”这叫声在天色将亮未亮的荒山中显得格外渗人。野狗双目充血,嘴角流着口水,体型瘦弱,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云善渊顿住了脚步,胤禛也勉强直起了身体,他们四周都是荒草平地,连一棵能暂时躲避的大树都没有,也不知道这看上去饥饿又疯癫的野狗是从哪窜出来的。
野狗双耳竖起,皱着鼻子,眦牙咧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脖子向前伸着,就是立即要前冲攻击的样子。
两人都没有先动,一时间,与野狗对峙着。
胤禛手里握着斧子,他努力稳住了身体,低声对云善渊说,“你往后逃,能跑多远跑多远,看到大树就爬上去。”
云善渊看着胤禛虚张声势的样子,让她跑,那胤禛还能活下来吗?
这只野狗看上去就不正常,多半有狂犬病,只要被咬上一口,在这个无疫苗的年代里还能活几天?以胤禛现在的体力,恐怕是无法拖住这只狗。
而她又能跑得快过狗?那所谓可以避难的大树,在几公里开外,别忘了狗用四条腿跑,她只有两条腿。
“我不走。”云善渊拿出了那把折叠小刀,眼下这情况已经是走进了死胡同。
遇到了一只发狂的狗,不说会被咬死,只要被咬上一口就怕离死期不远了。
狂犬病的潜伏期是多久来着?好像是半个月到三个月。在这个年代的治愈率恐怕是零。这与时日无多也相差无几了。
与其惶恐地逃,不如拼命一搏。
“你疯了!”胤禛的语气变冷,“如果不是我跑不动了,你以为我会把这机会让给你?!给你活命的机会还不珍惜。”
云善渊无法去猜测,如果胤禛的身体健康,会不会选择留下来断后。他们从相识到这一刻不过才是两天两夜,要说舍己为人,恐怕彼此都不相信。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巧合,让他们都不得不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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