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李幼蝉用尖锐的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推测而已,他有什么真凭实据?自己又没有私下去找过那人,谁还能说她不守妇道了?
于大郎呼出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
“我没有胡说!自打上次你让伙计送了伞去人家家里,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找你姐姐旁敲侧击地问过,她也不知道你与人家有什么过节。我想着他家夫妻两个都是你的同乡,你姐嫁到镇上不知道。我回家给岳父岳母送东西时,他们也说不知道,想是要替你隐瞒的。还是陪你哥喝酒时,他半醉着说漏了嘴,我才晓得……原来,原来你从前对人家有意思!直到现在还心下不平!”
被戳穿心思的李幼蝉有些气急,“一个穷匠,我能看上他?别说他了?就是你我也看不上!”
于大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好像噙着些水液,眼白上多出了丝丝血红。
他强忍着垂下眼,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咱们还没有孩子,你要再嫁并不难。明日我们就回去找里正,我与你和离吧。”
说罢,于大郎抱着乱哄哄的被子枕头,再不留恋地踏出门去。
李幼蝉望着他的背影,瘫软地缩到地上。
和离?凭什么和离?她又没有去勾搭男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有些害怕了。那个一直臣服于自己脚下,把自己奉在心间的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幸得了蛇精病,到底是可怜,还是不可怜?
☆、第69章69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初夏。
巴瓦蓬从南境来了中土,还去了一趟京城,其间,果然与颜记伞坊定了不少货物,颜青竹又清算了绸伞的本钱给巴瓦蓬,因着这绸伞确实让他们大赚了一笔,也不好得真的只给巴瓦蓬本钱,于是每把按比进价多十文钱的价格来清算。
巴瓦蓬觉得颜青竹这个合作伙伴够意思,并对绸伞倾售一空大为惊讶,直说往后还要从绗州多进绸伞,让颜青竹多卖。
这日,巴瓦蓬到颜青竹家做客,除了商议生意的事情,还带来了一个宝贝。
所谓宝贝,巴瓦蓬命一个小厮搬来时,却让阿媛与颜青竹大为不解。
一块两尺见方,一指厚的石板,表面打磨得平整,颜色呈浅黄白色。
小厮并不健壮,抱着石板有些吃力,颜青竹赶忙搭了把手,两人一起把石板放到了厅堂的大桌子上。
“巴大哥,这东西非是宝石奇石,到底什么缘故,让你称作宝贝?”巴瓦蓬自然不姓巴,只是颜青竹并不知道他的中土姓氏,于是与刘靖升一道称他作巴大哥。
巴瓦蓬爽朗一笑,又卖起了关子,“确实不是什么奇石,不过比奇石有用多了!”
说罢,他让小厮拿了几个瓶瓶罐罐过来,又取出一支毛笔。
“画什么呢?”巴瓦蓬用指尖搔过嘴角,笑道,“画只大象吧,你们没见过我们南境的大象!”
小厮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上,纸张看起来与普通宣纸有所不同,更为透明一些,表面也显得湿润。
巴瓦蓬用毛笔蘸取了其中一个小瓶子里的液体,挥笔往纸上作画。
阿媛看笔下色彩浓黑,与普通墨水无异,但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觉得并不是普通墨水。
巴瓦蓬粗粗勾勒几笔,一个庞然大物呈现眼前。
阿媛虽没有见过真的大象,但南境卖过来的地毯上经常有大象的图案。阿媛见了巴瓦蓬画的图样与之相差太大,不由得笑出声来。
巴瓦蓬闻声看过来,阿媛又不好意思地掩住了嘴。
巴瓦蓬生性不拘小节,马上自己也笑了起来,“弟妹想笑就笑,莫强忍着,我也知道我画得丑了些。哎,都怪我小时候不努力,父亲不懈地教我学习中原文化,我只学了个马马虎虎,倒是愿意跟母亲学做生意。”
颜青竹也哈哈大笑起来,巴瓦蓬睨了他一眼,“我是说弟妹可以笑,你可不许笑,小心我不把这宝贝给你!”
阿媛觉得,巴瓦蓬这个人,时而成熟稳重,时而幽默风趣,时而又像个大孩子,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颜青竹,巴瓦蓬,刘靖升三人能走到一起,不得不说,他们身上是有共同的东西。这大约就是不同于普通生意人的赤子之心吧。
颜青竹听巴瓦蓬这么说,却没止住笑意,“那你可得好好说道它的妙处,值不值得我使劲憋住?”
巴瓦蓬画完最后一笔,笑道:“不用说道,我这就演示给你看!”
巴瓦蓬捧起画作,吹了吹,让它略微干燥,不至墨液流淌。又抬头提醒道:“画可以直接画到石板上的,不过你看我这技艺,画纸上都这么丑,就不画到石板上了。总之,你晓得是那么会事儿,往后可训练这方面的画师,或者备些精细的原稿。”
说罢,他将画稿平铺到石板上,用手指按压有墨色的地方,等待片刻后,小心地揭去画稿——那只“大象”已然浮现在石板上。
阿媛细看,不知他用了什么药水,竟印得丝毫不差。
只是墨色不太浓厚,巴瓦蓬又执笔蘸墨,顺着线条补了一遍。
颜青竹点头道:“哟,是挺稀奇的。拓印是把石头上的画印到纸上,你这个,是反过来把纸上的画印到石头上。”
巴瓦蓬啧啧两声,不满道:“谁与你说什么拓印,我的戏法还没开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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