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合作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北辰那条命平白无故就算没了,也没能得到制裁。
还有白振清,实际是被内鬼所杀,但上头把事情压了下来,只说是因公牺牲。
……
白阅珺靠坐在墙角,抱着双膝,问他,“爸爸把东西给了你,你为什么不拿来给我?
当时,情况紧急又混乱,他把东西揣进了自己兜里,背着白振清就跑。救援队伍一大,他就被盛墨洋拉走了。
等他想通,要把东西混在白振清遗物里面还给他家人时,已经弄不进去了。
当时,为了避免麻烦,盛墨洋又把他弄出去了一段时间,想躲过那条命债。
后来,他妈妈又突然被那个女人撞了,他慌忙赶回来,处理后面的事情,一心想要和华知平断绝关系。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凑到了一起——
然后呢?
忘了?亦或者,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伤人的。
白阅珺抬眸,看向那个低着头的男人。
“东西在哪儿?”
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递给她。
她看到里面整齐收着的项链,一个月牙形的白玉,很简单,却觉得刺眼。
她拿过来,低头盯着它瞧,眼眶里波光闪动。
“我还记得那晚是我生日,奶奶做了很多菜,都是我和爸爸爱吃的。我爸平时挺爱喝酒,奶奶说他是压力大,上班不能释放,只能休息的时候喝点酒。那天,奶奶特意用高压锅给他熬了一盘猪蹄花生,很香。可是,爸爸一直没回来,花生凉了。”
“当时,我挺生气的。如果他没答应过我,我可能就不这么生气了。可是,他明明答应过我……我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没接,后来,他终于打回来,却告诉我,他回不来。”
“我妈死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晚,他明明答应会开车去接她回来,可是临时接到任务没去。我妈只能去住那边居民家里住一晚。那地方有偏僻又黑暗,连路灯都没有。她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被滑下来的泥土埋了。死的真的很冤。那之后,其实我偷偷想过,要是我爸那晚去接我妈的话,她可能就不会死了。我没想到,原来我心里那么恨他。”
“那晚,我在电话里,脱口说了那件事。我说你每次都说话不算话,每次都是这样临时有任务,每次都是任务任务,家人你都不管了。妈妈你不要了,我你也不要了。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然后,他真的就没回来了。”
她拿着盒子的手越捏越紧,明明连呼吸都没有声音,眼泪却已经流得整张脸都是。
他挪过去,想伸手抱她。
她挥起手臂,就是一巴掌,再甩手,又是一巴掌。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动,任她打。
他最是知道,这个女人会用拳头揍人,却不曾这样颤抖着手甩人巴掌。
她的心该是多痛?
他还是伸长了手臂,想把她抱紧怀里。她发了疯似的,一巴掌一巴掌往下打。
“混蛋!你为什么不把东西拿给我?为什么不来告诉我爸爸说的那些话?混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以为爸爸肯定在恨我。你知不知道,我内疚了十年,难过了十年,恨不得掐死自己。你知不知道,奶奶为了那些事,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抱过我!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静静抱住她,把她的脸压在自己胸膛之上,“对不起。”
她几近崩溃,嚎啕大哭。
“混蛋!我不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你!”
——————
华亦冉记得,曾经莫臣和他说过,白阅珺就像是一座死火山,表面灰暗颓败,了无生机,冷漠傲然,可是她的内心是烈火熊熊的。
可是,只要她燃烧起来,能烧毁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那晚之后,她再不见他。说不见就是不见。
她退掉了甘棠名苑的房子,搬回了旧居的家。
搬家那天,他在楼下,看到林越泽和冯铭铭帮她把东西都搬上车。她也一个人拖了一大袋行李,丢进后车厢,半点不喘气。
她好像还是原来的那个恶女人,却更不苟言笑。
只是,丢在他那里的东西,她却没有来搬走。连那两只兔子都还在他家。
紧接着,她申请了去内蒙古当志愿者的名额。
他是在看到副会长递交的名单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那天晚上,他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接了。
电话接通,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却可以从她呼吸都频率,感觉到她应该是躺在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问:“还没睡?”
“嗯。”
他坐在车里,仰头看着她们家的窗户,黑乎乎的。
“你要去内蒙古?”
她又“嗯”了声。
他用牙齿顶了顶牙槽,觉得很是烦躁。
“内蒙古那地方不是人待的。你去准得脱层皮。”
“噢。”
“不能不去?”
这次,她没有吭声。
两个人僵持着,像是谁再先开口谁就输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低低叫了声,“安安。”
她的呼吸好像停止了一秒。
“原谅我行不行?”
他屏住呼吸,等待宣判。
那段时间像是有一世纪那么长。
她说,“不行。”
再后来,两人当真没有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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