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稍微安静了些,北词便出了房间,身边立即有人送了些清粥进去。她合上了门,沉声道:“拂歌,速去派人调查闻朴钱庄二十年是做什么的,明日一早送来。”
“是。”拂歌迟疑了片刻,然后立刻退去。
商国移都此地,过去是如何,北词不清楚,更何况十年未归,她回来之后只忙于处理宫中之事,对于外边这些东西并没有管,也没有时间处理。
二十年前此地仍归于商国地界,只是那人身上旧伤遍布,这里是否发生过战争,只能等拂歌调查完之后,她才能确认这些东西。
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北词抬头看着风云不断的天空,眼中晦暗不明。
☆、五十三
次日一早,拂歌立即带着书信前来。
“殿下,二十年前先皇带领军队与西赵国交战,确实经过此地,并进行了一场血战。”拂歌呈上书信,然后俯首道:“而那闻朴的钱庄是十年前他父亲经商至此修建的,听说当年他父亲停留了几日打算离去,却不想重病缠身,不过几日便过世了,临死之前让人在此修建了钱庄落户。”
北词拿着拂歌呈递上来的东西看了许久,最后起身,“让闻朴的钱庄暂关数日,所有损失由公主府赔偿。”
北词大步出了房间,随后向那个人的房间走去,她进了屋子便坐在他身侧,“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你以前是否在军营中待过?”
“二十年,埋了……”
北词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他有些浑浊的双眼,“你的意思是闻家钱庄下埋着与你相识的人,埋了二十年,对吗?”
那个人听言,抬头看着北词,双目通红,“二十年……二十年……”
“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救出来,但是你需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北词耐心地看着她,俯身轻声道:“名字,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名字……”那个人喃喃了几句,然后皱着眉头,“名字……华……疆……疆……”
华疆。
北词握着他手腕的手指一颤,唇色发白,虽然猜得有些偏差,但眼前的人确实是那些人中的一名。骑兵副将华疆,一生征战在外,其妻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常伴左右,与其驰骋沙场。可是二十年前与西赵那一战后,商国骑兵损失惨重,两员大将皆战死,谁人又能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副将竟疯癫至此。
“那么……”北词顿了顿,然后认真地看着他,“除了贵夫人,还有多少人埋在那里?”
“三十……”华疆声音哽咽,颤抖地举起右手。
三十二人被埋在钱庄下,当年战事如何,早已被人遗弃,而身为骑兵副将则疯疯癫癫地留在这里,二十年来只念着地下埋着的夫人与兄弟。
“我现在带你去钱庄,好不好?”
华疆点头,然后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公主府。到了闻家钱庄,里面除了公主府的人,闲杂人等已经撤离完,拂歌跟在她身后,看了眼华疆,“这钱庄如此之大,难不成要全部拆了?”
“不用。”北词想了想,然后看了眼一边的华疆,轻声笑道:“跟着他,就知道要拆哪个地方了。”
身侧的华疆从一进了钱庄就神色不宁,此时更是眼中浸满了血色,朝着一个方向迅速跑去,其余护卫见此,也都急忙跟上。
等到北词到时,就见他们立在钱庄中的一方小花园中,而华疆则跪在地上,双手抠弄着地上的石砖。她缓缓靠近,然后半跪在地上,拉起他泥泞的双手,细细擦拭,“你一个人要挖到何年何月?”
她将他拉到一旁,“既然找到了地方就由他们去,这样会快一些,相信我。”
华疆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地上,只是双手仍旧互掐,有些焦躁。拂歌走到北词身旁,抿唇看了地上的人许久,“殿下,您是打算让他上战场吗?”
“嗯。”北词点头,然后坐在园中的石凳上,轻笑几声,“黄土忠骨,怪不得满园春意撩人。”
“殿下。”拂歌差点气得跺脚,她指了指华疆,然后无奈道:“纵然他统领过骑兵,可那也是曾经,你看看他如今,疯疯癫癫地样子,上了战场岂不是要坏我大事!”
“拂歌……”北词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园中忙碌的众人,轻笑道:“你也知曾经,他为了那三十二具枯骨执念此地已久,自然也能再上沙场。”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北词回头质问她,然后看向她身后的一片湛蓝色天空,“他是疯了没错,可有些事情已经融入了骨血,是任何东西也改变不了的,就像他知道挖出自己手下士兵的枯骨一样,再拿起兵器,他依旧会将铁刃挥向敌军。这,是军魂,是一个久战沙场的人永生抹不去的军魂。”
三更已过,三十二具枯骨被挖出,其中残骸占据大半。后来闻朴知道此事,也没了胆量留在钱庄,北词出资又在城中替他新建了一座钱庄,而原来的则重建成一座祠堂,用来祭奠亡魂。
所有事情结束之后,北词将华疆送入军营,其中除了公主府邸的人,容璇也派遣多人前去照映。
战事终于开始,而对于商国来说,情况并不太乐观,长乐国、央国与陈国联手攻打商国,容璇虽带兵阻长乐国,但央国与陈国却是有些麻烦。
连战数月,各方均没有从对方手中讨到些许好处,一时间,央国与陈国皆有些着急。而彼时,战事吃紧,北词立刻赶赴前线。
豫城,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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