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掩不住的雀跃。
不知是怎样与她说话的:“顾相听闻你,王妃在此处……有些事,便派我,啊不,是下官来看看。”
顾霜瞟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马,约有二十人吧,且皆是劲衣轻履,秩序井然。略有些纳闷,假顾染为何要派他过来助她。
谢洺见她注意到那些侍卫,解释道:“下官……左相担心你,便派下官点了些人过来。”说完朝她一笑,风光霁月一般,令人很是舒服,“王妃无事便好。下官这就带人送王妃回府吧。”似是怕她不答应,匆匆补道,“下官也好回禀左相。”
话已至此,且多一些保障并非坏事。顾霜笑道:“那就劳烦谢大人了。”
谢洺目光闪闪:“不麻烦。”
帘子被人放下,顾霜的脸消失不见。谢洺将眼神落下,有些失望。但想到她就在马车里,在帘子的后面,在他的不远处,他又生出诸多难言的欣喜。这样复杂的心绪,他已好久没有遇见过了。
这样护着走了一段,窗帘却一下被人拉开,耳畔响起她的声音。
“呀,我想起来了,你是子斐哥哥吗?”
一时间,所有的复杂心绪都统统不在,他只有巨大的欢喜。子斐哥哥。真是极久远的称呼了。
耳根都红了,却要努力装着淡定:“下官小时候,确实见过王妃。”话一出口,又很是懊恼。他这是在说什么。
顾霜倒不在意:“是的呢。我记得幼时,曾和晚晚到御史府的厨房,偷过栗子糕吃。”
谢洺现在都能想起她偷啃糕点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小心、灵巧,可爱到无以言表。他只用一眼就记住了她。
虽是糗事,顾霜眼中却不见局促,好像那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可以用最最平和的情绪一一描述。
到底男女有别,虽有人在场,仍旧不应多说。顾霜笑了笑,正欲将帘子放下去,却听谢洺道:“前些日子,下官得知了前右相顾大人及其夫人的消息。”前右相,那便是她的爷爷了。
顾霜果然停住了动作,很是关心地问道:“爷爷奶奶身体如何?”
不问两位到了何处,只问身体。真是顾家的风格。谢洺笑道:“二位身体很是康健。前些日子说是在凤新的遂城。如今便不知在何处了。”
顾霜有一瞬的怔愣。遂城?她知晓凤新国耐不住寒的富人,在冬日时会举家到遂城过冬。爷爷他们去那里做什么。想了想,谢洺既然知道,那她娘亲定也知道。就是不知这和娘亲前往大赫有什么关系。
谢洺瞧她若有所思,以为她是担心顾相和顾相夫人。宽慰道:“二老一向闲云野鹤,行踪不定。但自保之能想来绰绰有余。王妃不必担心。”
顾霜闻言,抬头朝他笑了笑,恍若感激。
谢洺此刻满眼柔和,低头认真看着她的笑靥,仿佛那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知情者,在这一瞬,或还以为,是哪家的相公带着娘子郊游归来。
远远的人看了,亦是一幅郎情妾意的好风景。
秦昇跟在萧彻身边,忍不住闭眼欲死。王爷近来的脾气已是暴躁,如今还有这样的情景火上浇油。完全可以想象其后果……他甚至还可以设想得更具体一点。
萧彻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胸中突然炸开,炸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但他火急火燎带兵赶过来,不是为了把自己的肺给气炸的。
所以他竟然还能按捺住。虽然方才下意识地又挥了挥马鞭。
远处的两人听见了动静,皆转过头来看他。顾霜原本还笑着的眼一下平静,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将车帘彻底放下。
他知道她近来一直到没怎么对他笑过。但和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后仍是不对他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冷眼看着那个男人。他记得,是南国的副使谢洺。猜测他应是奉命而来,但转念一想,那个假顾染难道有那么好心?十有八九是他自己带人过来的。但他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眼睛一眯,心思回转之间,已生出了无数恶意的揣测。
谢洺看出他的气势汹汹,约莫猜出背后的原因,有些羞愧,在马背上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解释道:“左相担心王妃的安危,又一时抽不开身,便派下官前来看看。适才在路上遇见了王妃的车驾,下官便一路护送至此。”顿了顿,微微抬头扫了一眼萧彻背后的士兵,“如今王爷已到,下官也算完成了左相的吩咐。这就先告辞,回去向左相复命,也好解去左相的担忧。”
文人说话,大多滴水不漏。萧彻本欲发作,神思却在谢洺说话时渐渐平静,明白事情或许并不似他所想的那般。
虽然,抬头看了一眼谢洺,直直对上他的眼睛。看他镇定中仍有躲闪,同为男子,如何还不能明白他的心思。
冷哼一声,说出的话还算客气:“劳烦谢大人了。本王就不送了。”
谢洺轻轻一笑:“王爷客气。”
调转马头时,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马车,眸中隐含担忧。
奴仆用着别扭的中原话对顾染说:“王上政务繁忙,暂时无暇接见左相。”
顾染点点头。奴仆又说:“王上还说了,到了时辰自会见你的。”
这已是她第五次要求见耶律佑了。
顾染笑了笑:“我知道了。”听这人的口气,想来是腻烦了,兴许心里还在想,这位被虏来的女人怎么如此不识相。
大赫对顾染的待遇并不差。一日三餐虽算不得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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