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问题,“要是我每天晚上来,你什么时候睡觉呢?”
“我中午靠一会儿就行了。”
“这怎么行?”
承云见她急切,笑道:“反正我就算白天睡觉也没人会说我朽木不可雕也。”
碧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承云道:“为什么我以前没发觉你这么油嘴滑舌呢?”
承云理所当然地道:“心情好,我有什么办法呢?”
碧妍不和他胡扯了。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明天四更以后再来,你先睡一会儿。”
承云抗议道:“我肯定睡不着。”
“这样好像是我害了你啊。”碧妍苦恼道。
承云笑道:“说好了要陪我,现在反悔可不行。”
碧妍看了看窗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概是丑时吧。”承云紧觉道,“想走了吗?”
碧妍看见他一脸戒备,笑道:“我不走,可你也不能不睡觉啊。连我们鬼魂也是要休息的。”
承云奇道:“你也要睡觉吗?”
“是啊。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够了。”
承云眼睛一亮,“既然你也要睡觉我也要睡觉,不如……”
“我坐着也可以睡。”碧妍抢先道。
承云笑道:“我是想说,再叫人铺张床。”
碧妍的脸顿时飞红,转过身去,道:“你快躺下吧。”
承云还在追问:“你怎么睡呀。”
“还怕鬼睡不了觉么?”碧妍催促道,“你快点。”
承云合衣睡下,盖上棉被。“好了。”
碧妍转回身来也在椅子上坐下了。承云在床上问道:“你这样真的睡的好吗?”
碧妍硬生生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承云见她恼了,只得闭上嘴。床帐没有合上,因此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侧面。碧妍坐了会儿,便也趴在桌子上睡了。
但是这般如何睡的着?承云呆呆地瞧着她,竟是不曾阖上眼。不一会儿,碧妍也抬起头来。
虽然是卧房,床边还是放着一个小书架。碧妍走到书架前,一本一本地把书抽出放回,鼓捣了好久才远定了一本。
碧妍拿著书正准备走回座椅,突然看见承云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碧妍一惊,骇道:“你怎么醒了?”
“我根本就没睡。”承云理直气壮地说。
“天。”碧妍这才意识到他大概一直盯了自己,“你真打算气死我呀。”
可承云的笑容分明就是气死人不偿命,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是不会再死了。
☆、十五、百尺游丝千里梦
“你陪我。”一个夜晚,承云躺在简陋的地铺上,透过雪白的纱帐对碧妍如是说。
碧妍躺在镂花的大床上。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优待对一个鬼魂有什么用,但承云执意如此,她也不能拂了他的意。
“我在这儿啊。”碧妍的手指搅着衣带,轻声道。
“不只是这一天。我希望的是一天一天的永远没有尽头。”
碧妍笑出声来。“你可真贪心。”
“就像月亮和倒影一样,宁静而美好地相望。”
“可一个月亮有许多倒影啊。”碧妍撑起头,从上往下俯视着承云。
“但在月亮心中倒影永远只有一个。”承云认真地道。
“说的好像你是月亮似的。”碧妍心下发酸,胳膊肘一倒,头便重新落回了枕头上。
“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你就像天边的浮云,好像随时都会悄然离去。”
碧妍盯着头顶的帐钩,半晌道:“你别瞎想了,我能去哪儿呢?”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玉然也无心饭食,整日闷闷地坐在车厢内,倒是弄得车夫苦不堪言。
但到底不能失了风度。到了京都城外,玉然破例下令停车投宿。在客栈里歇了一宿,将泪流尽了,自知回家后少不了责骂,整了整妆容一并想好说辞。
到府门外自有家人通报。玉然下了马车便自顾向正厅走去。给承云说父亲知道她出门纯粹是为了安他的心,如今既然回来了,总得认认真真的赔礼一次吧。
到了正厅门口,玉然忽然愣住了。父亲正面色铁青地坐在中央,母亲穿着正服坐在父亲身侧。
有谁深深地叹了口气。
难道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玉然不由十分惊奇。
“望候爷宽恕。”
这决不是她熟悉的人的声音。玉然走进厅中,只见厅内有一人半跪着。他虽然跪着,却依然昂着头,刚才的话想必就是他说的。
玉然在那人身后止住脚步。按照预先设计的,行了一个大礼道:“玉然向父母请罪了。”
出乎意料的是,端坐着的镇南侯和他的夫人都没有答话。
难道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吗?可父亲生气的时候从来不顾及有他人在的。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侯夫人道:“你自己和她说吧。”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玉然说的。玉然站起身来,那个人也站起身来。他转过身看着玉然。
果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看着她?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那人推后两步,对着玉然忽然又行了一个大礼。
玉然被唬了一跳。那人直起身来,道:“我是李江瑞。”
她知道他是谁了。心一点点沉下去,再想想刚才的情形,就明白了大半。这是她未来的夫君,大概很快,就连未来的也不是。
他道:“秦小姐,对不起,我是来退婚的。”
心猛地砸落。玉然凝视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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