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是聪明的,他送她回家,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了,平静后的方媛,思维是清晰的,脾气是冷静的。
“我对不起丰荛,但这件事儿,真的只有她能帮我。”方媛说,理智。
李希伯把她送到家门口,平静地看着她,特别淡漠地笑:“我挺喜欢丰荛的,因为你,我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求另外一个男人。”
笑,不温不火的笑,说完就提着行李转身走了,留下方媛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门口。
犯了错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代价不是只关系到自己,还会牵连到别人。
李希伯弓着背,撑着床沿盯着丰荛,他太不愿意看着她走到那个男人面前,他说:“丰荛,等明天,这事儿我去托托朋友,嗯?”
声音是带着安抚性的,目光也是轻柔的。
在没爱上一个人之前,男人都是浪子,爱上一个人后,男人会为她变成一个圣徒。
——我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你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去求他,这会让我觉得是自己的无能。
丰荛盖着被子,半躺在床上,看着他,目光是感激的,是感动的,她乖巧地点头:“好。”
李希伯这才直起腰,笔挺地站在床旁,直起身的时候,心里有一股冲动,特别地想亲吻她的额头,亲吻一个女人的额头,跟她道一声晚安,想跟她组建成一个家庭……
他还很年轻,曾经自命不凡,曾经桀骜不驯,每个男人都会遇上一个女人,她给你性幻想,给你做梦的权利,在幻想里占有她的身体,在梦里跟她构建一个有她在的家庭。
每一个与她相处在一起的细节,都会完善成对家庭的概念,在概念中学会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
这个过程,比“我爱你”更加的能敲动人的心房。
李希伯还是没有吻她,替她掖了掖被子:“晚安,明天见。”
转身,出了她的房间。一大早,李希伯接到朋友的回复,很为难的回复:“如果这是普通人,我能帮你解决,能劝调解就劝调解,撤销起诉也不是什么事儿。但你也知道对方是谁……没办法插手。就是这么个准则,谁大就听谁的。”
社会是肉弱强食的,有特别明确简单的规则,谁强,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和决断权。
“我真挺为难的。帮不了。”
电话遗憾地挂掉,李希伯把手机放在枕头边,闭了闭眼,起床,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有一条短信,打开,是丰荛发过来的,简短的信息:我出门办件事儿,晚上见。
李希伯心口一寒,立即去打丰荛的电话,关机!
……出门办件事儿……
出门办件事儿!
她竟然真的去找那个男人了!
李希伯赶紧换衣服。
……
谷望南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开门下车,把车锁上,拿着公文包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愣,余光处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一眼,就跟一块滚烫的热铁烙在心里似的。疼得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气,僵直着背占了半响,才重新转过身去——丰荛笔挺挺地站在车库的柱子旁,看着他。
不远的距离,他跨几步上去就能抱住她。
瘦了,扎着干净的马尾,撩起了所有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脸更加得小。
瘦了……他除了知道她瘦了,真的无法再形容出见到她的感觉了。
谷望南向前踏了一步,一步踏出去,心间儿狠狠一疼。他连走向她都觉得心疼了,无法想象把她狠狠拉过来抱在怀里的会是什么滋味。
她曾是他触手可及的女人,乖巧的,听话的,懂事的,爱他的。后来她离开了,他无能为力了。
她就像他圈养的一只漂亮的鸟儿,他给她做了最美丽的笼子,每天在笼子里放着草,放着还有露水的花儿,他给她喂着伊甸园的果子,给她喝着天池里的水,有一天他给她喂食的时候忘了关笼子,她从笼子里飞出来,再也没有回来。他守着这个最美丽的笼子,不知道是该狠狠得把她抓回来好呢,还是该在笼子里放更多的果子,更多的露水,等着她有一天饿了,渴了,回来好呢……
于是,她成为了他的望眼欲穿。
谷望南没有走过去,他拿着公文包笔挺笔挺地站在原地,慢慢走向他的是丰荛。
丰荛在今天出门的时候才想起,她跟了谷望南三四年,但在三四年里,她其实并不知道谷望南的公司在哪里,他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他的权利到底有多可怕。
他没跟她提,她也从不过问。
她太乖了,太听他的话了。
在三四年里,她只知道谷望南会把车停在这里,因为他邀请她吃晚饭的时候,会让司机接着她把车停在这里,他会从通道口进来,打开车门,坐在她的身边。
她会问:“你在哪里上班?”
车子拐到大街上,写字楼一幢接一幢。
谷望南一指:“最上面一层。”
丰荛看过去,那么多幢楼,她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里。又怕这么一问,让谷望南觉得她特别在乎他的钱,所以又不会继续地问下去。
三四年了,她知道他有钱,可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知道他有权,可并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权。所以在他故意不想搭理她的时候,她那么狼狈得想来找他的时候,她就只能像碰运气似的站在地下停车库等他。
……终于还是见着他了。
丰荛走到他的面前,仰头看他,嘴唇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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