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耳边传来了哗啦的水声。微微抬起眼皮一看,汪一山不知什么时候,穿着一条泳裤,跟其中一个保镖跳下河去摸鱼去了。
汪一山的水性居然这么好?纠结的肌r_ou_被水花拍打得发亮,徒手抓住了一条甩着尾巴的大鱼,他看见许展睁开了眼,便抹着脸上的水,笑着说:“晚上炖给我吃!”
许展一翻白眼,表示老娘不是你的免费厨子!
汪一山看见了她脸上两颗“卫生球”,倒也没恼,只是用一只手勾住了鱼鳃后,故意把它往船篷里伸,带着腥味的水珠子甩了许展一脸。
许展连忙用毛毯遮住了脸,躲在后面气鼓鼓地说:“别闹了!再闹小心水鬼把你拽河底去!”
举了半天没有动静,许展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毯子,就看见汪一山勾着鱼,愣愣地看着自己,突然把鱼往河里一抛,一拽船帮子,从水里又窜回了船舱里,就这么水淋淋地一把抱住了许展:“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许展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看着她傻愣的样子,汪一山眼里的火花也渐渐地熄灭,松了手,拿起一旁的毛巾一下下的擦着身子。
“汪一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我们当初只是在一起相处了一个寒假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几天,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啊?我改还不行吗!”姑娘真有点着急了,这也是她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
汪一山的手顿住了,他直直地看着许展:“你的脑子究竟被什么猪给啃了?那个寒假后,我便转到了你的学校,你每天跟我的屁股后面蹭吃蹭喝,我们整整在一起一年……你怎么全忘了?”
许展愣住了,脑子拼命地搜索着儿时的回忆,可是汪一山所说的,就像是一段匪夷所思的梦,醒了,全不留半点痕迹。
“不对啊,那个寒假你把我骗到了废弃的井坑里,然后井坑坍塌了,我们被困在里面好久才被救出……然后你就跟着你爸爸走了……”
汪一山有些烦躁,将毛巾扔到了一边,顺手抱起许展跟她一起挤到了躺椅上:“那个寒假里,我们的确是去了一次矿坑,可是,你在里面哭得厉害,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把你放出来了……你说得被埋的那次,是一年后我们一起离家出走的那次……我原来只以为你是单纯的把我给忘了,只有我跟个傻瓜似的,对你念念不忘,你究竟怎么了,记忆全都混淆了,一年的时光啊,你怎么说忘了呢?
许展也被汪一山说得有些发傻,听汪一山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初自己出院后,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把她转入了另一所小学,而且是跳级上的课,害得她那个学期特别的吃力,只是当时人小,很多事情都记混淆了……难道她真的少了足足一年的记忆?
她觉得汪一山不是胡说八道,又皱着眉问道:“离家出走?为什么我要跟你离家出走?”
这次汪一山没有说话,他只是望着泛起涟漪的河面,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当年他们俩无意中的一次偷听,从父母的嘴里知道,原来他们有可能是亲兄妹,许展还好些,望向自己时隐约有种终于有哥哥了的窃喜,可是他却是满心的不快,就是不高兴这个小鼻涕虫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于是顺理成章地拉着她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记,只是收场太过惨烈,与许秋曼重逢认出了彼此的汪父带着刚从坑里挖出来的他,简直是落荒而逃。
他当时在医院跟父亲大吵大闹,直嚷嚷要带走许展:“既然她是我妹妹,干嘛不带她走!”从来都是娇宠着自己的爸爸,那一次二话没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记住!你没有妹妹!要是在你妈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当时爸爸的狰狞让汪一山着实一惊,他模糊地感觉到了,这个见不得光的妹妹的身份,就是意味着,穷极一生,他跟小鼻涕虫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哪怕是兄妹的身份也不行!
当自己慢慢长大后,他终于知道许展的母亲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那是一个勾引有妇之夫的d_ang 妇,是父亲年轻时趁母亲不在放纵的罪证,而许秋曼甚至可以与三个男人同时彻夜狂欢,许展就是她母亲不洁的, y- in 荡的产物。
这是一个从出生就不被祝福的孩子,她的存在是父亲的耻辱,自己这个家庭的动荡的根源……是碰不得,提不得,想不得的……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总也放不下这个孽种,趁着学校放假,偷偷地跑回到县城去看她,每一次看到她,她都长大一些,小小的个头,还是个孩子,却像个十足油条的商贩一样,走街串巷地做着可怜的小买卖。
这个女孩是自己妹妹,身上可能留着与自己相同的血脉,每次躲在车里,隔着车窗偷偷望向街那边的她,曾经的美好记忆立刻拂去灰尘,在自己的脑中变得异常鲜活。
那双灵巧地串着项链的手,曾经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大声叫卖着的小嘴,曾经露出缺了门牙的微笑,大口地咬住自己吃了一半的雪糕。
灵巧的大眼睛,会一脸崇拜地看着从河里摸到鲜鱼的自己,然后再学着大人的样子,眯缝着眼儿,老气横秋地教训着自己:“老师说了不能野浴!你快上来,别玩了!再玩小心水鬼把你拽河底去!”
展展,我的展展!
他有多少次推开车门,想走上去,与她相认?爸爸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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