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府的世子爷萧晔,一直心慕白蒹葭,这事在京都的上流圈子中无人不知。
而白家这几年的态度也是赞同这门婚事的,本来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好事将近的时候,却听闻白阁老亲自上靖南王府,拒绝了亲事,一下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萧晔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白蒹葭,八岁、或是九岁,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一身粉裙的小姑娘,站在祖父的宴席上背诗,那首诗很长,可她站在众人面前,也一点都不慌张。声音又清又甜,整首诗一字不错,在场的权贵们都连声称赞“蒹葭小小年纪,就有其祖父之风,日后也一定是位才女。”
那时萧晔还只是靖南王府一个没人在意的庶子,怯生生的躲在柱子旁,偷看着那个叫白蒹葭的小姑娘。趁嬷嬷没注意,就悄悄跑到她面前笑嘻嘻的问:“你怎么又好看又聪明,你能和我一起玩吗?我叫萧晔。”
白蒹葭却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甚至还沾着些泥土,嫌恶的倒退一步直接哭了出来。
那天宴席结束后,萧晔因为吓哭了白阁老家的宝贝嫡孙女,又被他爹靖南王打了一顿。可他却不生白蒹葭的气,反正他被他爹打惯了。在这之后的很多年里只要有白蒹葭在的场合,萧晔的眼光都只跟着她一人。
后来他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正眼看人的大哥莫名其妙坠马死了。萧晔一下从无人问津的庶子,变成了走到哪都一堆人阿谀奉承的世子爷。
其实他不耐烦当这个世子,规矩一大堆,他爹还是依旧隔三差五打他一顿,骂他没出息,当了有啥鸟用?
可是白蒹葭却从对他视而不见,变成了会对他浅笑,有那么几句闲谈。连他爹听到他说要娶白蒹葭时,都只是点点头,平静的好似他能娶到白蒹葭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一样。萧晔至此这才认同了别人的话,他真是好运道,若是当了世子爷就能娶到心上人,可不是好运道?
萧晔乐开了花,破天荒的跑到他那死鬼大哥萧昉的牌位前上了几炷香。靖南王看到这个不着调的儿子终于开了窍,也有些欣慰,刚想上前夸他两句,就听萧晔自言自语的念叨:“大哥,虽然咱俩根本不熟,不过还是感谢你当年骑马的时候不够小心。弟弟由衷的感谢你,咱爹你也放心吧,就算他以后天天犯病打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这混话气的靖南王拎起藤条又抽了萧晔一顿。
这个缺根筋又混不吝的世子爷,被他爹抽了二十多年都活蹦乱跳的,却在听到白家拒绝了亲事后,直接病倒了。
萧晔发着高烧,却还挣扎着起来,要冒雨骑马去白府,下人们拦都拦不住,萧晔发了狠不许人再跟,自己打马去了。
白蒹葭此时正闲适的喝着茶,做着太子妃娘娘的美梦,冬影小跑着进来回禀;“小姐,靖南王世子来了,就在府外,说要见您呢。”
白蒹葭厌烦的皱了皱眉:“他来干什么不是祖父都已经去说清楚了吗,不见,打发了吧。”
冬影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他说有话要对小姐说。自己只身来的,连个下人都没带,外边又正下着雨,就那么淋着等您呢。”
白蒹葭重重的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脆响:“一个两个的,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为什么总要给别人找麻烦。”
冬影吓得一缩,见白蒹葭向门外走去,连忙追上去帮她打伞,自己被淋的浑身狼狈。
萧晔倔强的等在府门前,被雨水淋得浑身发冷,牙齿都不住的打颤。但一见白蒹葭走了出来,他还是立马就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小白牙,声音有些虚弱:“蒹葭,我就知道你会见我的。是白阁老不愿意你嫁到我家来吗?你放心,我爹那人虽然看起来脾气不好,但其实心肠比谁都软,我也一定会护着你的,让谁都不能欺负了你......”
不等他说完白蒹葭就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并非是我祖父不愿意。而是我不愿意,之前都是世子爷的错觉,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感情,还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说完就要转身回去,萧晔急的不行想去追,却头晕目眩一个不稳摔倒在地,白蒹葭转过头来见他狼狈的倒在泥水中,满眼的厌恶:“庶子就是庶子。”
萧晔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她的那个眼神就让他的心冷到了极点。白蒹葭眼中的嫌恶与小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在看什么垃圾一样。原来她从来都是讨厌自己的吗?这些年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萧晔半晌才挣扎着起身,浑身没有力气,连马都上不去。头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雨中,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隐约好像有人在拍打他的脸,他想出声回应却又晕了过去。
佟彤今日趁雨小了,出门买杏脯。哪知遇见了一匹大黑马,一直跟着她哀鸣,急切的转圈好像要带她去哪。佟彤心中好奇,抬手摸了摸大黑马的鬃毛:“你怎么了?你的主人受伤了吗?”那马像是通人性一般真的带她往一个方向走,走几步还停下来等等她,好像怕她跟丢了一样。
一人一马七拐八拐的走了很远,来到一个破败的巷子前。一个人仰面倒在地上的泥水中,大黑马急切的跑上前去,在他左右转圈。
佟彤一看还真有人受伤,连忙上前查看。那年轻男子一身张扬的大红色锦袍,长相俊秀。只是此时却脸色惨白,连唇都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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