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沂一想那陈青源跟自己已经好多年没见了,自己这么过去确实不大好,就点点头。
易臻到了陈青源的酒店房间门口,易臻敲了敲门,陈青源从里头打开,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看了一眼易臻,随即低下头:“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情绪失控。”
“你没事儿吧?”易臻说。
“没事儿,我……”
“你喝酒了?”易臻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陈青源没说什么往里屋走,易臻跟着走进去,听见陈青源说:“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什么?”易臻没听明白。
“那天……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也看到我了。”陈青源坐到沙发上,用手捂住脸,样子很难过。
易臻忽然明白他说的事情,脸刷一下微红起来:“我没看到什么,真的。”
这句话说的很隐晦,想顾忌陈青源的面子,但话里已经明显听得出来易臻其实已经看到了。
陈青源捂着脸摇头:“我知道这样很不堪,但我没想到这么不堪的画面会让你看到。”
陈青源说着有些愤怒,抬眼看易臻:“我最不希望你看到这些。”
陈青源的脸上泪痕未干,易臻愣在那里。
饶是十四的少年,听到这里也会觉得有些不对劲,陈青源那双眼睛写满了期盼、无助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易臻不知道这句话他要怎么往下接。
陈青源自嘲的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可能喝多了,我最近总是一个人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就会说胡话。”
“那,那你别喝那么多了。”易臻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的舌头不会打弯了。
陈青源笑了一下:“有时候人长大了真是烦,小时候多好,天天上课,周末去师傅那里学戏,有时候有点演出就挺开心的了,根本没有这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
“人总会长大的。”易臻不知道如何劝慰他,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想当初猴子的n_ain_ai去世,他想去安慰一下,却说成了人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死了也挺好的……还好猴子心大,又了解自己,换做别人肯定要揍人了。
陈青源苦笑一下:“其实,如果没有yù_wàng就不会做很多错事,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背景的想红比登天还难,所有人都是先敬后台再敬人,多少次机会从我身边溜走后我才懂得这个道理,如果我不这么做,根本抢不到男一号。”
易臻皱眉:“非要做男一号不可吗?”
陈青源看了他一眼,笑了:“当然可以,有时候我觉得像冯程那样的也不错,钱赚的不多但活得自在,但人总是这样,谁都想着往上爬,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就像现在你问冯程,给他男一号他演不演,他肯定点头。”
陈青源又喝了一口酒:“我试过面试几轮最后被刷下来的惨样,试过给别人当配角被欺负的日子,这样的时候久了你就会觉得,如果什么东西能换来地位和名誉,我愿意孤注一掷,名利场就没有干净的人,干净的人是走不到最后的。”
陈青源的话犹如一阵惊雷,劈到了易臻的脑子上。
他以前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但凡有一只手愿意将自己带离困境,他也愿意上前亲吻那只手。只是后来发现上帝的手够不到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学会了隐忍和自立。
易臻走过去把他的酒杯扣住:“别喝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陈青源一愣。
易臻看着他:“你所有的担忧都不会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陈青源看着易臻好一会儿,最后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天自己和导演进酒店被易臻看见,他羞愧难当,但最害怕的就是易臻讲这件事说出去,那样自己以后的日子将跌入谷底。
他一直在想如何让易臻不透露风声,但话没说出口,易臻仿佛已经清楚了他的用意。
易臻懂他的害怕。
这让陈青源更加羞愧,终于忍不住头抵在易臻的胸口,委屈的哭了出来。
如今在眼前的易臻已经完全没了小时候的影子,在他眼里,这比自己更高的男孩,这劲瘦又有力的胸膛,竟然可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
易臻向来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但看陈青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又不好回避,只能机械的抬起一只手臂拍了拍他:“酒j-i,ng只能麻醉一时,第二天又是一样,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做,没人可以逼得了你。”
陈青源愈发哭的大声,心里酸楚的想,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但凡做这种桃色交易的,都会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他现在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陈青源缓缓抬头看着易臻,倾身慢慢凑前,易臻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你自己想开些。”
说完他将酒瓶子盖好:“别喝了早点睡吧。”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陈青源愣在那里,他看出来易臻的闪躲,虽然动作轻微顾忌了他的自尊心,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又一想,易臻既然看见自己和导演的肮脏事,也没有拆穿自己,甚至没有嫌弃自己,是否自己还有些可能?
这样的想法让陈青源感到欣喜,他咬了咬唇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下去,酒j-i,ng已经成为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易臻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元沂已经躺床上睡了,易臻蹑手蹑脚的脱衣服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
“你又不洗澡睡觉?”黑暗里元沂颇为嫌弃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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