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而是抬眼示意宦官。宦官见眼色,小步走上来,呈上一小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的小瓶:“这是从李夫人宫中搜出来的。”
李芬听到这句,已经跟着痛哭着往地上跪下了,高呼:“妾有罪,妾御下不严,请皇后太子治罪。”
李惠看到女儿如此,生气地退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你糊涂!”
他同时抬了大袖,指了李芬,怒其不争道:“你怎么如此糊涂,这是皇后的计策!这□□是她自己预备的,串通了这吃里扒外的婢女诬赖你,你怎么还承认了?”
冯凭道:“这瓶中装的,是金刚石的粉末。掺在食物里服下,不会立刻致死,但这粉末会附着在人的肠壁上,摩擦肠胃,使人肠胃破裂出血,最终在痛苦中死去。这种□□,连宫中的御医都不熟悉,我也是废了心机才查明,敢问李夫人身在闺中,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普通的奴婢,更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冯凭明显感觉到拓拔泓的手握紧了。少年五指修长,有些发汗。他背也僵硬打直了。
他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一向疼他的舅舅,竟然会做这种狠毒的事。原来他对父皇的所有恭顺,对自己的所有爱护都是装出来的。
拓拔泓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他虽然长在残酷的宫廷,但心底还是对人有信任的。李惠是他除了父皇之外最亲的亲人了。
冯凭注视着李惠说,目光冷的像两道刀锋:“人证物证俱在,李公还不肯承认吗?”
李惠想发怒。
他太生气了,几乎想指着皇后鼻子痛骂。这个泼妇,怎么什么话都敢拿出来说,什么事都敢做。李惠恨得想动手抽她一巴掌。
然而看到拓拔泓在一旁,他硬是强忍住了,道:“皇后这话过分。臣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
他伏地叩首,也不再面对冯凭,只是冲着面色木然的拓拔泓,伤心做了哭腔道:“殿下啊,老臣的心,旁人不相信,你还不相信吗?老臣一颗心只为了殿下,殿下不能听信他人谗言啊!”
李惠是老狐狸了,并不在意什么证据。他知道,这宫中的争斗,从来是不讲什么证据的。证据不证据从来不是关键。关键只在人。人要杀你,没有证据也能杀,人不杀你,证据再齐全也是废纸。
证据永远是死的。
可以被人制造,也可以被人毁灭。
人心才是杀人的利器。
东西在那里,看不看由人,信不信也由人。
更何况,皇后的证据根本不足。只凭这个要将他定罪也太可笑了。
他言之凿凿,掷地有声道:“皇后既然要构陷我,还怕找不到证据吗?别说谋害皇上,皇上哪怕说我谋害了太子,只要皇后想要,证据一样会有。臣无罪可认,皇后若一定要给臣定罪,臣也无话可说。”
冯凭知道她碰上对手了。
李惠说的的却是事实。如果李惠见到证据就认了,她自然可以杀他。可是李惠抵死不认,她杀他,就会变成构陷杀人。如果事情变成这样,对她是极为不利的。先帝刚死,皇后就开始构陷大臣,诛杀朝廷重臣,她的名声会毁于一旦。一旦有人想对付她,这就是会成为她铁打的罪状,和敌人最好的理由。
更关键是,如果拓拔泓也这样认为她,她接下来的路就无法走了。
李惠沉着脸道:“皇上正病重,皇后不思为皇上分忧,却开始挑衅生事排除异己,构陷朝廷重臣。皇后是何用心呢?”
冯凭目光淡淡注视着李惠:“别的证人可能是我收买的,你的亲生女儿也是我收买的吗?那夜你入宫,想趁皇上病危,利用李芬谋夺遗诏,这事你承认吗?下毒之事,也是李芬所举,你要如何强辩。”
李惠大惊,怒而转向李芬,李芬见到父亲威严的眼神已经吓傻了。她双膝跪地,牵着其袖泪道:“父亲请原谅女儿,女儿实在不能看你铸下大错。”
李惠到这时,才明白皇后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为何会招他进宫。李惠万没想李芬会如此背叛,他勃然大怒,挥了厚掌,一掌将女儿打的钗摇鬓散,歪倒在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教的你这样陷害自己的父亲!我李惠没有你这样猪狗不如的女儿。”
李芬听到猪狗不如四个字,痛的大哭起来。
在父亲心里,她终归是猪狗不如的。
那一巴掌打的父女情分也尽了,将她心中一点隐约的愧疚之情也打的无影无踪。她大声哭泣嚎啕,哭声响彻宫殿。
李惠看她还有脸哭,怒的更上去踹了她一脚,指着鼻子痛骂道:“李家要是毁了,就是毁在你这忤逆的畜生手上。你丧心病狂了,竟然伙同奸人诬陷自己的亲父!”
到现在为止,拓拔泓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说。李惠知道,他今日是不会开口说话了,一切都在皇后掌控中。他一腔怒火全发泄到李芬身上:
“你说,你不惜天打雷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图的是什么?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昏了头!没有你父亲,没有李家,你在这宫里算个什么东西!”
不愧是李惠,这个时候,还是紧紧咬死自己没有下毒,丝毫不往套子里钻。一面义正言辞痛斥李芬伙同皇后陷害自己,一年言语威胁李芬:“没有你父亲没有李家你什么都不是。”神态没有丝毫的慌乱动摇,只见大义凛然的愤怒。
若不是冯凭太了解他,见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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