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连昭很恬静,安静得像是遍体锋芒的小狼崽忽然间敛去满身寒霜,他趴在沈风腿上,暖阳穿透窗柩披洒在他面庞,晨曦日光下柔和得不行。
连昭长得并不像大师兄,也不像他母亲妙辛。他有一双星辰般耀眼夺目的眸子,曾如水般纯净,仿佛能装下整个苍穹,如今他年至少年,历事百千,比同龄少年老练沉稳得多,眸内深沉复杂难以捉摸,好似不可见底的暗色海渊,稍不留神,便被吸入其中。
连昭仍在睡梦中,沈风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头顶,曾几何时,他们也在疯人岭如此安宁憩息,大师兄夫妻仍然在世,那时的连昭因和他抢食,常常被他一通暴打,多怀念啊。
沈风指腹在回忆间,悄然拂过连昭的鼻尖,紧接着,他指头一痛,低头一看,这小子不知道啥时候醒了,就着唇边的手指就咬了下去。
“快松牙,你属狗啊!”
不说还好,一说更甚,言未落,指尖更疼了,沈风面色顿黑,反手拧住连昭的耳朵。
“快松口!”
指节用力,连昭仍旧不松开,未几,一条血痕蜿蜒滑下他嘴角,他吸溜一口,终于放过了沈风的手指头。
看看淌血的指尖,又看看被血色染红双唇的连昭,沈风不由火大。
“你大爷的,都给咬出血了!你小子是不是咬上瘾了!”
连昭抿唇浅笑,清俊又艳丽,他将两种美在身上发挥得淋漓j-i,ng致。沈风暗忖,大师兄夫妻都不是这副模样,这小子该不会是……护城河捡来的吧?
连昭道:“师傅,这道伤口是我咬的,你可得记住了。”
混账!还需你提醒?
沈风翻身将他甩飞出去,越身骑坐他腰上,他反抗,沈风一把抓住他回击的双手,禁锢在他头顶上方,他提腿欲攻沈风后背,沈风伸手摘取发带,扭身捆绑他不安分的双脚。
待沈风一气呵成将他绑牢实了,却见他好整以暇地笑看沈风,丝毫不受威胁,好似光溜溜躺地面的人是沈风非他,连昭是越长大越没皮没脸了。
“翅膀硬了不是?为师今天便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说时,沈风轻轻拍打了他的脸颊。
这时,屋外走廊响起稳重脚步声,伴着佩剑的玉穗声由远及近,沈风敛声屏息凝神听动静。
他们路过之时,细碎谈话穿透窗门飘进,沈风捂住连昭的嘴不让他发声。
“你们不觉得玄妙么?这沈风死而复生一事尚未弄清,他又被魔教余孽给杀了,我们都还没见过本人,又这么死了,他该不会过个几年又活了过来吧?”
“说什么哪,你当他长生不死啊,我可听我师兄说了,这沈风死状凄惨,周身伤口处处致命,也不知是何利器所伤,竟放得滴血不剩,如同干尸一般,你们不知有多吓人,他至今未合眼,显然死不瞑目。”
“天哪!如今魔教是越发恐怖了,难怪俺爹让俺回家种田,别做武侠梦了。”
“你爹真有远见,如今江湖人人自危,除了咱们这些名门,谁还愿意去找这魔教余孽。”
“那魔教余孽长了副什么模样?”
“传言此人貌若宋玉,左眉稍有颗朱砂痣,正凭这颗红痣,才能追来偃师,不然鬼知道他在哪儿,疯人岭有人驻守,他也暂时回不去。”
“也对哈哈哈。”
声音随脚步渐行渐远。
沈风二人听罢,舒出一口气的同时,皆是心头一震。
谁曾想,他们竟然把守疯人岭,看样子,如今是非得抓住连昭不可,沈风上辈子死因未明,此世连昭与沈风又莫名背锅,方才他们提及“沈风”死状惨烈不知凶器,看来当务之急是找出施针人,洗脱他俩的罪名,才可继续探查自己的死因。
沈风心中如是想到。
旋即,他低头看连昭。
连昭如今面不改色,似乎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沈风挠了挠他的腰,见他纹丝未动。沈风嘴角噙起戏谑笑意,他琢磨着连昭无畏无惧,怕是想他会如同曾经一般,拿j-i毛掸子挠他痒痒一类,戏弄一番,殊不知而今的沈风不同以往,爱好十分之恶趣。
当沈风将白布铺盖连昭全身,自己则乔装打扮披麻戴孝路过城门时,连昭恐怕脸都绿了。一路走来,偃师的确多了不少江湖人士,而城门外还源源不断进来各门各派的弟子,江湖中无人识得沈风这张脸,是以,将连昭这厮藏得严严实实混出城门即可。
离开偃师后,才替连昭解了定身x,ue。他向来不安分,以防万一,沈风还是趁他不注意点住他,可连昭将此归类于沈风的不信任,这不,一个人黑着脸,甩沈风个后脑勺,大步在前方走着,鸟都不鸟沈风。
沈风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这万一被发现了,他们可是寡不敌众,连昭这小子本身武艺还不到火候,沈风重生后就是个框架子,一丁点儿内力都没有,届时还不是他俩吃亏,沈风是那种能吃亏的人么?自然不是。
这话沈风也就在心里叨叨,传到连昭耳朵里,只怕又得炸开锅,这小子说好听点儿叫单纯可爱,难听点就智障幼稚,将将以为他成熟稳重,片刻原形毕露,真是拿他没办法。
沈风上前与他并肩,道:“就是因你剑法独步天下,寻常人顶不住,我这才点你定身x,ue。”
连昭脸扭到另一处,就是不看沈风,半晌才闷闷吐出一句话,“我差点儿就信了。”
沈风挠挠头,瞬间话有点编不下去了。
俄顷,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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