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要解决一个敌人。
感通装置隐没在指尖的皮肤下。
他其实不明白,这种东西为什么要选择手指作为接入口呢?
云层在飘移、蔓延,他的脸在忽明忽暗中阴晴不定,尘土和瓦砾的气息被卷进风里,嗅觉唤起了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耳边说道,“因为十指连心啊”。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一颗黑暗的心。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擦伤。”
朱谨松了口气,脚下的地面又回来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察觉到了唐泽凡的意图,然而终究是晚了一秒,要不是王述反应快,退出比赛的就是他们了。
这就是真实战场,每个人的命运在每一秒被决定。她不禁后怕起来,如果这一切不是虚拟的,他们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草率而付出代价。
“振作起来,考试还没有结束。”王述的脑电波传来。
“好、好的。”朱谨说。
“你不用自责。”确认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后,王述拍拍身上的灰,认真地对朱谨说,“搭档之间本来就是取长补短、合作完成任务,你做了决定,虽然考试时我只负责执行,但从内心讲我并不反对,所以剩下的是我职责范围的事,就算你刚才决定再观察一会儿,也可能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该怎么做最好?”朱谨想了想问。
“相信搭档,做好自己。”王述答道。
朱谨点头,另一边,王述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也只是在说自己的经验,你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答案。”
“你们已经解决一组了?”战斗终端里传来胡飞的声音。
“嗯,你们呢?”朱谨问。
“哇靠!这么快!我们连对方的影子还没找到呢!”胡飞咋咋呼呼地说,声音听起来既羡慕又嫉妒。
“加油。”朱谨想鼓励对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结果挑了句最没诚意的。
“谢谢。”胡飞说,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谢谢你。”何淑娴说。
朱谨察觉到队友们并不是很高兴,内心隐隐有种负罪感,好像自己运气好钻了小空子一样,确实,考试肯定有运气成分在里面。“换了是我估计也不会高兴,尽管都在一个队里,可大家依然是竞争对手啊。”朱谨想道。
“朱谨,继续前进吗?”王述把朱谨拉回现实。
“好,呃,我的意思是,是的。”
“别想那么多了,”朱谨提醒自己,“考试还没结束。”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解决掉一组对手后,朱谨脑袋里的弦就松了。也许是发现考试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也可能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不会再遇到其他对手,朱谨总控制不住要胡思乱想。
她发现,当你注意力不集中时带着感通器,结果只会越来越糟。
王述是一名出色的军人,但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感通者,频频被朱谨带偏,朱谨只能挣扎着不被王述带得更偏。
“是的,我一共参加了五次感通测试,都失败了。”王述索性放弃抵抗,向朱谨坦白道。
“发现敌人。”胡飞的声音传来,朱谨和王述同时松了口气,“是普通步兵。”说完那头便静了。
朱谨突然想起什么。
“何淑娴,我刚刚遇到的也是普通步兵,还剩下狙击手,请小心。”
“收到,谢谢。”何淑娴淡淡道,“我已经发现他了。”
朱谨微微一愣,暗暗感叹何淑娴好厉害。
狙击手极少正面交锋,心理素质也普遍更为强悍,这使得破解更加困难;同样,这一特性也让和他们搭档的解析者心理更加稳定,导致两边都不好下手。
何淑娴到底是怎么发现敌人的呢?朱谨想不出来,换作自己肯定做不到。
“胡飞和何淑娴正在和剩下的敌人交锋,我们暂时原地待机。”
“了解。”王述收了枪,找到一处隐蔽点坐下休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朱谨安静地等待着。
模拟装置昂贵而逼真。终端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正午,阳光温暖地洒满地面,朱谨藏在墙角,眼前除了空荡荡的废旧房屋,只有在光柱中飘荡的灰尘,但王述那边似乎景致不错,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一棵矮树,树叶被洗去暗沉,轮廓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但此刻两人都无心欣赏,另外两组迟迟没有消息,王述越发警惕起来,朱谨开始隐隐不安。
即使距离足够,队友之间一般也不会去解析对方思维。一来消耗精力,执行任务时,每个人都配有反解析器,这种情况下只有感通双方不会受干扰,解析者同样需要“拨开迷雾”才能知道友军的真实想法;二来效率太低,解析是一种单向接入,就算你正确解析了对方的思维,对方也同样需要正确解析你的思维,相比之下,传统的通讯方式是更现实的选择。
正在朱谨纠结,是继续待机还是去帮忙时,终端里突然传来何淑娴的尖叫。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朱谨一抖,差点把终端摔在地上。
“何淑娴?呼叫何淑娴,何淑娴!”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王述,你能现在赶过去吗?”朱谨立刻做了决定。
“明白。”
终端显示出何淑娴最后一次呼叫时的位置,王述看了一眼,立即起身。
朱谨抹去屏幕上微湿的手印,透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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