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战事,掌握一府军权之后,想要娶她的人,都得掂量着自己有没有这个身份,另则,会不会因此受到掌权者的猜忌。
因此,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而今敬王再度提起,奉国公顺势向当今请旨,为府中世子求娶秦之澄。
这件事分析起来也很简单,奉国公府毕竟是敬王正经的外家,敬王娶不到秦之澄,让自己外家的表兄娶了,也是相当于把一府的军权握在了手中。
易从舟道:“奉国公世子原配才丧了不到一年,就赶着上来求娶阿澄做继室,打得什么主意,陛下一眼便知,父亲不必忧心。”
“哎!”易尚书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不能成,但事有万一,云沉侯府现如今明面上虽说没有站队,可二皇子早把他们放在了对立面,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应对。
“我是担心陛下的身体。”皇帝病了好几日,今天勉强上了一回朝,脸色显而易见的虚弱,易尚书怎能不担心龙体有恙,这个关键时刻,他要是脑袋一糊涂同意了这桩婚事……
争储之事,不成功,便成仁,云沉侯是当今的老师,他可不是,当今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般是猜不太准的。
左思右想,他还是稍稍放了些心:“陛下今日的精神已好上许多,何况现如今又骆神医在宫中,想必龙体不日便能康复。”
只要当今陛下身体健壮,二皇子就算有什么野心计划,也不敢轻易动作。
他提到骆天问,易从舟便静了静,与上头的祖母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自家父亲性子迂直,像极了祖父,没遗传到祖母的浑身心眼,她心中无奈,却不好揭破,省得让他更担心。
之前皇帝身体出现问题,便是贵妃将骆天问举荐进宫替他诊治——之后当今看似渐渐好转,可易从舟却不由得怀疑,这病来得蹊跷,这人来得更蹊跷。
在她的查证下,骆天问可是七年前就和魔煞宫有了接触,而她现在又查到魔煞宫主沈啸未死……
敬王真是好大的胆量,为了争夺皇位,连前朝余孽也不惜勾结,宁远侯府的世子祁杭更是在多年前就投身做了沈啸的门下弟子,将很大一部分武林势力握在手中。
易从舟蹙起眉头,她总觉此人不可小觑,敬王与奉国公府的算盘简单粗暴,但祁杭却算计得如此深远可怕,直至今日才暴露出来。
说不准敬王,也不过是他谋权夺利的工具和棋子罢了,若不是他针对叶暇的动作太过明显,易从舟还找不到他的破绽,进而查出沈啸的另一身份。
易尚书放下了一颗心,便开始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淡定从容的表情不顺眼起来,倒不是嫉妒女儿比他聪明,他就是觉得她太聪明,也看得太清了,以至于现在还没嫁出去——
“你说说你——”
意识到自家父亲又要催婚,易从舟顿时头疼,想拿秦之澄来堵他的口,易尚书却早不吃了她这套,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别拿县主来举例子敷衍我,你和她情况一样吗?我瞧着临深同你青梅竹马这么些年,如今他家的冤屈也洗净了,同你也是般配,又待你一腔真心,你怎么还不松口?”
易从舟苦笑:“爹——”
“再翻几年,你岁数更大了,别人家到你爹这个年纪的,外孙都抱上了,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
易从舟忍不住向祖母抛了个求救的眼神。
云沉侯笑眯眯地看这对父女争辩,等儿子的抱怨发泄够了,才慢悠悠道:“你急什么,我生你的时候年纪也不小啊。”
“母亲,余薇同你怎么一样,我看她是不想嫁人了!”面对油盐不进的女儿,易尚书气得脸色涨红。
云沉侯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指望小余薇啊,你还不如指望阿彦长快些,给你生个孙子。”
易余彦是易从舟的幼弟,易尚书的老来子,今年不过十岁的年纪,要等他长大成人,成婚生子,更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自家老娘明面上是帮他教育女儿,实际上不还是护着她吗?
易尚书一口喝掉冷却的茶,压下满腔的怨念,气哼哼走了。
眼见儿子气跑了,云沉侯笑得十分恶趣味,易从舟默默按了按额头,就见云沉侯很快收了笑,问道:“该把远泽叫回来了罢,这孩子若是再不回来,只怕会有危险。”
易从舟又苦笑了一声,长叹道:“只怕晚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过去:“刚刚才收到的消息,说泽弟往天衍山去了,我已经派人去拦,也不知能不能及时拦下他。”
*
顾长曦的闺房里摆设放的十分简单,最醒目的要数八宝阁上放置着的数十置剑盒。
她站在八宝阁前,手指从纤尘不染的置剑盒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到最中间的一处,面积最大的盒子上。
盒子顶端依稀刻着“照影”二字,因为经常被摩挲,这两个字已经没有什么棱角了,每一处折转都是圆润的。
“小姐啊,”青衣丫鬟走进来,见她这幅样子,又是叹气:“小姐,还是身子最为重要,你成日里看着这些剑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一副好身体,不和别人比一比,又有谁知道你呢?”
顾长曦的手顿住了。
半晌,她终于开口,眼神里带着浅浅的疲倦:“你之前离开了一趟,去做了什么?”
丫鬟见她表情不好,踌躇着开口:“是大公子……大公子让我去君府送一封信,他说,他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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