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连电灯也没有,真就回归原始社会了。
李绝在黑暗里爬上床。
白天睡得足够多,她一点儿也不困。
明天一定要给父母打个平安电话,自己在这里不方便,他们在家里肯定也担心的睡不着。
没个洗澡的地方,她刚才将就着用毛巾擦了擦。
两男两女住在同一屋檐下,就连擦个澡以后也得小心翼翼的。
半夜时分,李绝听到了门声响动。
何主任和尹刚两人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扶进了屋子。
李绝想下炕,想了想,又没动。
横竖有人帮忙,自己一个女儿家的,终究不方便。
来人把醉汉安顿好,关门出去了。
李绝隔墙听了会儿,何主任和尹刚都是鼾声如雷的,可见睡得足够沉。
她蹑手蹑脚的下炕,轻轻走到中间屋子的门后,摸黑将门拴给插,上了。
有这么一根小小的木拴,李绝这心里就感觉安全了许多。
天知道这个村子里象秦盛这样的小痞子小混混多不多。
万一闯进来个,后果不堪设想。
人都回来了,门也上了拴,李绝这才把心放回肚里,慢慢躺下来,睡觉。
山里天亮得早。
四点多钟,外面就透着点儿蒙蒙的亮光。
李绝早早就醒了。
这一晚上她没怎么睡。
昨天下午是累得狠了,头挨枕头就着。
可昨晚就不一样,换了地方,一切都是陌生的,跟之前的生活完全不同,她不适应的劲头上来,久久都难以入睡。
想是一回事,真面临着又是另一回事。
没来之前,她没想太多,看大家都唯恐避之不急的样子,她倒觉得大家太小题大做了。
在哪里也是工作,不就是换个地方吗?
并且环境所限,还不用动手术。
说起来,比在仁义医院的工作要简单上许多。
可大家怎么就会谈之色变呢?
小于医生为了不来,愣是递上了母亲重病的病历。
别人不知情,李绝是了解小于的,她母亲好生生的能吃能睡,啥病没有。
她纯粹是为了不来守望村,硬生生把自己母亲给整出了“病”。
目前看看,不来是对的。
在仁义医院,大不了朝九晚五的上班,可到了守望村,甭管上班下班的,总归是出不去这座大山。
就跟关进了笼子一样。
干不干活也不得劲。
好比是一个老板对你说:“以后你的工作就是玩,管啥不用干,要求只有一个,关着出不来。”
关着玩也是关,这滋味,不好受啊。
李绝躺不住,早早起来了。
窸窸窣窣在屋子里收拾了会儿,又去外面打水洗脸。
水井旁有个大铁盆,昨晚里面还有水,李绝就是用里面的水把脸给洗了。
可到早上,她就不得不自己打水了。
何主任和尹刚没起,她犯不着为桶水兴师动众的把人叫起来。
可这活儿从来没干过,看着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有点儿难。
李绝慢慢把桶和绳子放下去。
然后趴在井边甩绳子,想把水甩进桶里。
可这桶就是不听她使唤,甩来甩去的在水面上漂,李绝使了半天力,水桶里只溅进了一星半点。
水没打着,她倒累出了一身汗。
她直起腰,抬手擦额头上的汗,擦完了,重新趴到井边使劲。
尝试了五六次,还是不行。
李绝气不过,嘴里喊出了句:“靠。”
人生真是艰难,打个破水都这么多绕绕弯弯。
旁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口哨,紧接着就是秦盛那吊儿朗当的声音:“怎么着,城里人也会骂人哈。”他故意拖腔拉嗓的,“骂得,还这么的粗——俗。”
李绝一听他的声音,心里火到不行。
阴魂不散的家伙。
她也没回头,把手里的绳子一甩,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
她知道自己现在形象挺糟糕,没睡好,加上没洗脸,脸色肯定挺难看。
不过也无所谓了,在个小痞子跟前,也不用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她没好气的用眼角余光扫了眼秦盛。
这家伙白衫黑裤,好身材显着,特别精神。他眼睛象钩子一样,到处扫着。
发现李绝在看自己,秦盛唇角歪斜着,笑了。
“我知道自己长得帅,是个姑娘就喜欢看,没关系,我够大方,尽着你们看,甭趴趴悄悄的,想看就好好看,管你看个饱。”
秦盛嘻皮笑脸的说了句,人慢腾腾的来了井边,蹲下,盯着水井里漂摇的水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女人太有意思了。
可李绝没觉得有意思,她只是觉得恼,满心满眼的恼。
可又不好跟他对着呛,小痞子可以不要脸,自己不能啊。屋里还有三个同事,万一吵嚷起来,大家都醒了,平白看了笑话。
她寻思着这种状况,秦盛嘴里肯定甩不出好话。
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安静为上。
管他怎么折腾,她打算当回哑巴了。
秦盛笑够了,长臂一伸,抓住长长的绳子,很轻巧的一甩,只听井底下一声低沉的水声。
声音沉沉的,很有份量感。
李绝知道,水进桶了。
不服气不行,自己费尽巴拉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轻轻松松就完成了。
秦盛卷着绳子把水摇上来,把水提到井旁的石板上,难得正经的问了句:“倒进铁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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