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一看,原来是那个死沉死沉的金sè_mó方。奇怪的是,早上收拾桌面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它。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可是当我把魔方拿在手里的刹那,复原的方法自然而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手指就像有肌肉记忆一样,根本不需要再过大脑。
然后我的手指开始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框被撞了一下,有人大声喊了一句:“放下替复幻方!”
我和猫之间本来只有一步距离,新来的那个人离我有五步距离,当我回头看清来人的脸后想都没想就退了三步,现在两个人离我的距离就都差不几几了。
那人有一双柳叶眉,杏眼薄唇,穿了一身薄荷绿的长款风衣,脚下却是老土的球鞋。
是猫。就是猫。又是猫。
我觉得眼下我已经不害怕也不紧张了,反而冷静了许多。
本来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脑子一抽发现身边的人全都是假人,就有一种孤身一人置身一群怪物之间的恐慌。然后经人提醒,发觉自己本身也不见得就有多真实,日复一日地重复同一场闹剧,又有一种原来我像一段代码陷入了程序死循环的荒谬感。接着好不容易抓着救命稻草了,她说的也貌似很有道理,我是从摸了那个金色的魔方后开始不对劲的,再摸回去理应恢复正常——这时又来了一个家伙对我说她是真的她是假的叫我把手上的魔方放下。两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此时我心里想的竟然不是“冲动是魔鬼”,而是“反派死于话多”。我举起了魔方,她们俩的目光同时转向我。我另一只手指着薄荷绿猫说:“你,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替复幻方。”
第一个猫焦急地打断我:“林凡,别听她花言巧语,你复原它我们就都能出去了!”
我拒绝她们中任何一个靠近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着薄荷绿猫催促她开口。
薄荷绿猫皱着眉,冷冷地瞥了一眼第一个猫。“替复幻方就是导致你在这个世界无限循环的罪魁祸首,如果你再复原一次,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我觉得后背涌上一股恶寒,脸上却故意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其实就算重新来一次,来两次,来千千万万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在这个假的世界里,一切都顺心顺意——而你们中的那个假的,就不知要怎么害我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如选这个保守的。”
我盯着薄荷绿猫的脸看,她似乎愣了一下,一脸惊诧,“你真这么想?”我点点头,反观第一个猫,脸上颇为欢喜。“你这么想就对了!”
薄荷绿猫的惊诧变成了失望,自嘲般笑了一下,“早知道你会这么选,我又何必要进来?”她反而自己后退了几步,向我道别:“再见,林凡。”
“哎!”我叫住了她,“你不再游说一下我吗?”
“我尊重你的选择。”她的眼里有些悲哀。
于是我当场就把手上的替复幻方砸在地上,闭了眼大喊一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就好像身处无声的真空里。我睁开眼,果然薄荷绿猫还有些惊讶,和我对视的时候,才笑了起来。
我在一片空白中向猫走去。
“你怎么知道的?”她挑了挑眉。
我说:“它自己告诉我的,只要我彻底相信一方,那么另一方就会消失,就赌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我是问……”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在听什么,这时世界震动了一下,我没站稳一下子扑到她面前,“算了,回头再说,我们先想办法出去吧!”
“嗯?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吗?”听猫的口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猫果然点了点头,“不过我猜,应该有门吧。”
猜?应该?我忍不住抱怨:“你真的是猫?”
“你真的是林凡?”
我本来要生气的,电光火石间想到的却是别的。“在真实世界中,我怎么样了?”
猫“啊”了一声,目光有点闪烁。“还在呢,别担心。”
“但是?”
猫转过身去往前走,“没什么但是的。这个地方你是主我是客,如果你出不去那么我也出不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但她没有回头。那她刚刚还不力劝我?上次dm星的事件是不是根本没改变她分毫?这么容易放弃——不对,至少她没有放弃我,她是冒着自己也困在这个假世界的风险进来找我的,我怎么能不努力带她出去?
我甩了甩脑袋抛开一切有的没的杂念,快步跟了上去。
“去哪?”
“先找到与真实世界壁垒最薄弱的地方。”
眼前一片空白。不是那种我走在一条长廊上,只不过它的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清一色漆成了白色的感觉。也不是那种我走在广阔的雪地上,而眼前一望无垠白茫茫一片,天地相接浑然一色的感觉。都不是。站在这里,我完全丧失了空间的概念,八方四极都消失了。我走走停停,就是为了在猫这个参照物下确认我不是在原地踏步,不是在画圆圈,不是像无头苍蝇般到处来回冲。可是每当我的注意力从自己脚上迈出的步子转移到向前方看路时,都很茫然,看久了还会头晕。
“你怎么样?”猫停下脚步,大概是看我脸色不好。
“我找不到方向,有点晕……”
猫轻轻一笑,拉了我的手让我跟紧她。“因为你太依赖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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