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往后退一步都是未知的,如即将走火入魔失去心智的修道人,急需一个答案,亦或忠告。
那又是什么呢?
他皱着眉,失神的双眼因着眼前物而重新聚焦,而在他眼前的,乃是这妖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她多丑啊,并非五官惊艳之人,那为何还笑得出来?这一身的伤痕乃是摆设不成?
“怀雪。”
看,她竟还有力气这般温柔地轻唤他的名字,萧怀雪相信她若是还残存了一份力气,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甚至执起他的手,告诉他:
“怀雪,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什么?
萧怀雪周身如遭雷击,在短暂的全身血液倒流与僵硬后他猛然望向她。
用着根本来不及掩饰的剧烈的震惊望着她,眼前的人在笑,浅浅的,他竟然有些习惯了,可她方才说了什么?
起码有片刻钟的时间他的脑袋是不甚灵光的,他本该思考许多东西,当然,第一件事该是冲上去把着妖女的嘴角给撕成一片又一片,让她明白胡乱说话的下场。
可在那之前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去纾解,譬如她为何会说出如此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譬如在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问题后他脑海中首先冒出的并非是否认,却是一团自己怎么撩拨也撩不开的白雾,而他坚定地认为,在那白雾后面,便是他真正要追寻的真相。
萧怀雪此刻无疑是十分烦躁的,烦躁于这朦朦胧胧的真相与乱七八糟地现状,更多的,却是对这真相的不确定与担忧...
他居然开始回想,回想这过去数月间所发生的一切,从初遇这妖女,从她一开始的戏弄与撩拨,到她的迷与欺骗他,他看似主动实则被动,看似自由实则伸出牢笼,他该是多讨厌这般感觉的人啊。
可为何不杀了她
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萧怀雪蓦然睁开眼,狠狠地望着她,彼时她这般仰躺着,衣衫褴褛,血渍斑斑,她的目光透过阴暗潮湿的牢笼穿透进来,如此随意而淡然。
然后她突然微微动了唇,朝他说了一句轻轻的话,萧怀雪在那一瞬间突然往后重重跌了一下。如见万年鬼王般的惊骇,可惊骇之中又携带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呼呼一阵大风,终于将那团白雾驱散,泛着凉气的真相暴露于眼前,这强烈的白光如此闪耀,使得骄傲如他也抬高了自己的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意在遮住,这如青天白日下,突然迸发处的情意。
他在这一瞬间终于明白了真相,这所谓的真相。
“陛,陛下?”是元禄,因着他长时间的沉默与恍惚担心地询问他。
为什么呢因为他现在的反常?他那繁杂而肮脏的情绪已经暴露到,一个小太监也能感知的到的地步了吗?
萧怀雪突然很累,可与此同时他也兴奋,不,可兴奋已经不足以囊括他现在的情绪了,该是叫亢奋,一种介于极致的悲伤与兴奋之间的,可怜的情绪。
时光一溜,好似一举回到八年前,萧舜浑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时,他也是这样的情绪。
情意涌动无处安放,却又无心无情六亲不认。
正如八年前,他混沌的心终于清明了,而他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他突然轻轻笑了笑,而后再不看她一眼地重重地转过了身子,他周身黑披风下的明黄龙袍是那般明亮,落在阿宁眼中明亮地甚至晃眼。
萧怀雪离开的背影是那般坚决而果断,他的青丝及腰,颀长的身子于转身间好看地过分,纵使带着世间为之惧怕的冷酷与无情,他也仍然是她凄凉又动人的小可爱怀雪。
因为他离别时唯独留下了一句:
“杀了她。”
阿宁迷迷糊糊地闭了眼,觉得今日这天气真是甚好,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嘤嘤嘤我终于下山了,恢复更新~文章到了这里也算小高潮了接下来几章揭露阿宁之谜。
第52章怀雪的过去
睡地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叫声,仔细分辨了一下,该是三宝这个一惊一怪的家伙,其中还夹着元禄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们在做什么?担心她?因为皇帝这残忍的一句命令?担心她什么?担心她就此死去?正如灰飞烟灭的萧贺乾?
若不是她现在周身是伤疲惫的很,阿宁定要站起来让那两个小家伙好好瞧瞧,她该是何等的生龙活虎,生命安好。
她当然是不会死的。
三宝那一声凄厉也突然变了调,变成一句惊呼。
耳边,眼前,吵吵闹闹刀光剑影,好像一场舞台上正上演着的戏,而她身处于这场戏的最中间,什么都未做,只是躺在那里,等着,静默地等着。
知道听见韩七那一句:
“姑姑,咱们这就走。”
她迷迷糊糊地想,好像也再找不到理由反对了。
韩七便这么单枪匹马地将她从天牢内劫了出来,甚至在外头等候的线人与马车也早已安排地妥妥当当,一路上自然有人追上来,他一手扶着她一手迎战自然有些吃力。
但韩七既然能在班悬身边呆这么久也自有他的过人之处,不一会儿,紧闭双眸的她便感知到自己入了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地方。
整个过程不足一个时辰,却也是在生死中走过了一遭。
她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呼呼大睡过去。
至于以后?总比不得现在的一顿饱觉重要。
得闲殿
一人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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