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自是各自回了房间,霍启长途跋涉,自是先沐浴清洗,刚刚整理完毕,房门被人敲响。进来之人却是赵釉,霍启拱拳,“赵大人。”
赵釉长相温雅懦弱,笑起来更是和气得很,他立即上前托住霍启的双臂,道,“贤侄切莫多礼,我忽来打扰,怕是扰了贤侄。”
霍启神色不变,就着赵釉的动作立直身体,
“我本无事,自然谈不上什么打扰。不知大人前来,有何吩咐。”
赵釉见霍启依旧不领这“叔侄”的情,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早在滩头渡口迎接霍启时,赵釉便在无意间告诉了霍启自己同赵峥间的关系,本以为凭着赵峥,他便能拉近与霍启的距离,没成想这霍启竟真像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吩咐自然是谈不上,不瞒贤侄,这次我来找你,的确是有件事希望贤侄能费费心。”
霍启没答应亦未拒绝,只道,
“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霍某当自当尽心尽力。”
赵峥听了这话,心里才舒服点,指了指霍启身后,笑道,
“有些话得我与贤侄私下说,如不打扰,我想进门同贤侄仔细说说。”
霍启侧开身体,做了个请的姿势,赵釉便进了门,霍启配合的将房门带上,刚刚坐下,赵釉一杯茶水已经倒好,放在了霍启面前,霍启剑眉一挑,颔首道谢,
“赵大人有何事需要同霍某私下说,此刻四下无人,大人可放心的说。”
与霍启相对而坐的赵釉,确定这房间里没有外人后,突然站立起身,朝着霍启作揖,霍启假装起身搀扶,却叫赵釉阻止。
“贤侄莫要扶我,我实在有一事相求,希望贤侄答应。”
“大人有话请讲,这样的大礼,霍某实在受之有愧。”
这来来往往一番交谈,叫赵峥觉得,这霍启似乎并没陈玄文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他来找霍启还能为了什么事,不过是希望霍启此次回京,在圣上与东宫面前能题自己隐瞒罪行,若是问责,这罪名也能轻些。
赵釉反反复复说了许多好话,隐晦地暗示霍启,如若能帮他瞒天过海,定能许霍启许多好处。
不得不说,这赵釉也是个老江湖,他这些话岁算得上大逆不道,犯了欺君之罪,奈何都是口上言语,就算霍启不答应,也没法以此为要挟,治罪于他。
赵釉见霍启只顾低头喝茶,怕他心里有所顾虑,特地搬出赵峥。赵峥是霍老将军的老部下,霍启还得叫他一声伯伯,无论霍启多么“大公无私”,看在赵峥的面子上,赵釉想,他定会帮自己这个忙。
“不瞒贤侄,三日前,兵部侍郎赵峥大人给我来信,话了些家常,赵大人在信中还提及了贤侄你,说贤侄你战功显赫,定能帮圣上,帮我平定这荆州动乱,还叫我与贤侄间多多关照。“
听完这话的霍启,举杯欲饮茶的手一顿,将已经送到唇边的青瓷杯又放回桌上,而后侧头深深看了赵釉一眼,这一眼如剑如刃,凛冽非常,倒叫赵釉这个年长者惊出一头冷汗,此时的他方才有了后悔来到霍启房内同他说这些好话的念头,然而已经晚了。
既然赵釉都搬出了赵峥,霍启也不愿过于煞他面子,淡淡应答,
“赵大人是朝廷命官,陟罚臧否,由皇上定夺,我等不过秉公执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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