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壳裹了一层又一层,自以为已经将自己层层剥开,露出里面鲜嫩柔软的里肉,其实并没有,其实里面剥开的依然是坚硬的外壳,真正在她面前一直露出里肉的,是徐清泓。
车子一路开到李六叔在省城的家。
托来省城比较早的福,李六叔在离南湖不愿的保俶山下有一栋房,掩映在层层绿树间。
这里李拾光前世常来,那时这里的房价已经涨到一个天文数字,而这里的房子作为国家稀缺资源早已禁止买卖,除了已经卖出去的部分房产外,都是政府用来招揽国家稀缺人才的重要手段,就好比国大给一些物理系大牛在国大建造的别墅型房子,这些房子价值都在千万以上,但这些物理系大牛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权是一样的道理。
李六叔直接将车子开进去,正在玻璃花房浇花的李六婶看到就特别随意地招呼了一声:“回来啦?”待看到他身后的李拾光的时候,脸上顿时绽出热情的笑容,放下水壶走过来道:“拾光来啦?这都好几年没见了,这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李六婶烫着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衣,脚上趿着拖鞋,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保养的很好,和李妈妈的温婉不同,李六婶身上多了一些妩媚成熟的女人味。
李六婶身上穿着真丝绸缎的睡衣,脚上的拖鞋还是李六叔的,李六叔将鞋子拖了,特别不满地说:“你怎么又穿我鞋子?你自己鞋子呢?”
他干脆不穿鞋子了,自己穿着袜子就走进来,将车钥匙随意地往茶几上一扔,坐到沙发上,指着沙发的另一头单人沙发:“随便坐,当自己家一样,你两个哥哥都去国外了,家里就我和你六婶,想吃什么和你六婶说。”
又指着另外一个四五十岁的女性说:“这是你大姑。”
李拾光笑着点头:“大姑好。”
大姑是家里保姆,有点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因为家里不好过,李六叔将她人知根知底,也老实,就弄到家里来帮忙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
家里就这么一个保姆,每天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都要花去她大半时间,别墅又这么大,总共就她一个人整理,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李六叔家里就显得特别居家。
沙发上抱枕、衣服,木质橱窗架上放着各种不知真假的古董,而且也是没什么品位的乱摆,总之就一个字:乱。
但也特别像个家,看上去极具烟火气。
李六婶嫌李六叔脚臭,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快去洗手间把脚洗一下。”
李六叔不动,看看李拾光,见李拾光端正地坐在那里笑而不语,才无奈地起身,从李六婶脚上抢下拖鞋,走到洗手间去,之后速度又极快地出来,不知从哪里翻出两只拖鞋来,扔到李六婶的脚下:“肯定是你浇花把鞋子浇湿了就穿我的,你说说,你又不会种花,整天弄这些做什么?下次再看到你穿我鞋,我把你的花全拔了。”
李六叔随口说。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有十来年,也没见他拔过李六婶一棵花,每次李六婶把花养死了,下次他又带回来一棵放在花房里。
两人从小就这样斗嘴,反正另一人也不放在心上。
房子外面是一出玻璃花房,刚才六婶正在玻璃花房里浇花。
六婶养花技术不咋地,把花养的跟农村菜地似的,但她特别喜欢养,李六叔也就由着她,给她建造了这么一个玻璃花房,里面还种了一簇小葱,平时两口子下面条,就从玻璃花房内掐一把葱,切成葱花洒在面上。
李六婶拿出许多零食放在桌上,大多都是本地产的一些山核桃和山核桃仁,还有话梅之类的东西。
李六叔就问她:“你那个化妆品,现在铺货铺到哪儿了?”
李拾光嫌剥山核桃麻烦,就拿了核桃仁在吃,道:“目前就北上广中心城市和下面的一些省级二线城市,也就这些城市有购买力。”
“宁市呢?”
“没。”
“宁市我也认识些人,回头我带你去见见。”
两人就像话家常一样。
宁市是z省第二大副省级城市,和省城杭市一个行政级别。
李六叔对李六婶道:“飞飞给你带了她公司产的化妆品,在车上,你回头看看有谁可以送的,送几套。”
他说的是李六婶认识的太太团。
李六婶也是在公司里任职,平时也忙,还得忙着看着李六叔,现在李六叔发达了,又长的一表人才,要是嫌她老了,在外面有了花花肠子怎么办?
所以李六婶看他看的特别紧。
只要李六婶不碍着他工作上的正事,李六叔也随她去,经常出去谈生意还把李六婶带着,也算是培养和历练她,这几年李六婶也算是培养出来了,公司的后勤都是她在管。
李爸爸在李六叔的房地产公司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的事,李六婶自然知道,她和李六叔李爸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还是十几年的老同学,彼此之间十分了解,感情也很好。
别看李六叔六婶都是住豪宅住洋房,出门都是豪车,实际上都是特别接地气的人,还保留着很多家乡的习惯,两个人相处也特别随意,中午吃饭都是一些家常菜。
除了住的房子大了点,地段好了点,车子贵了些,其余和李爸爸他们没什么两样。
李六叔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属于特别专断的人,家里的事情通通交给李六婶,他是什么都不管的,非常的大男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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