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着,想要把肺里的水全部挤出来,却听到一个粗狂的呵斥声:“闭嘴,吵死了,再敢咳一声老子立马毙了你!”
林亦玮立刻安静下来,可嗓子里依然有压抑不住的痒意,只好将手握拳,抵在嘴巴上低低地咳着。
突然,林亦玮的身子僵住了,她将拳头拿开,放在自己的眼前,先是晃了晃,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才大惊失色,这不是自己的手!
这分明是一个小孩子的手,这么柔软这么小,最重要的是手背上没有被林亦萱用碎盘子划伤的那条疤!
那条疤痕极其可怖,横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的第三节指背上,就像林亦萱说得那样,“姐姐,你看这像不像戴了四个戒指啊,哈哈哈哈哈。”
再后来,每次提起这个疤,林亦萱都会含着眼泪说都是她害得姐姐再也不能在右手上戴戒指了,那样抱歉到恨不得昏倒的样子,总是让人们争着安慰和鼓励,尽管真正受伤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她。
可最可恨的偏偏是愚蠢的自己,总会第一个说没关系,第一个去拥抱和原谅,甚至会不停地安慰,真是傻得要命啊,傻得要了命啊。
“姐姐!”一声略带哭腔的童声将林亦玮的思绪打断,她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眉目清丽的小女孩正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林亦玮瞬时捂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这是林亦萱!准确地说,这是十几年前的林亦萱!
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手,林亦玮有些晕眩,心底那隐隐的猜测让她觉得太疯狂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始迅速查看周边的环境。
破旧的仓库小间里,她和小林亦萱就这么坐在满是尘土和碎布的地上,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几乎掉光了木板的门,可以很轻易地透过那些窟窿看到外面的情景。
有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坐在一起,仿佛低声商量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抬头盯一下这里,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狠戾让林亦玮心里既怕得颤抖,又喜得落泪。
喜的是自己真的重生了,带着25岁的记忆回到了9岁的少年驱壳里。怕的是这重生的地点,竟然是梦里无数次回放又惊醒的绑架现场。
是的,前一世,自己和林亦萱,曾被欠了赌债的林家司机王庆发绑架过,那一年她9岁,林亦萱8岁。
记得那天下午从学校出来,两人还十分清醒,一路跳着老师新教的舞蹈,可上车后就变得晕晕乎乎,等再次醒来就已经在这个废弃的仓库里了。
看着完全陌生的壮汉拎着铁棍子敲敲打打地大声呵斥,那咣当的声音仿佛要震破耳膜,震到脑袋里去。她只能和妹妹抱在一起颤抖着抽泣,因为哭声太大也会招来打骂。
好在第三天的凌晨警察就及时赶到,救出了她们,可获救的那个场面却成了摧毁林亦玮整个童年快乐的恐怖记忆,成为了她多少个夜里数不尽的梦魇和惊惧。
那时,绑匪们只问了句谁是姐姐,便领着举手的林亦玮走出了仓库,她被胶带绑住了嘴巴,双手反着捆在了仓库外荒地中间的椅子上。
小小年纪的她又饿了两天,哪还有什么挣脱的力气,要不是那些绳子,估计早都从椅子上一头栽倒了。
虽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可9岁的年纪已经明白了死亡的意义,她记得当时自己只用哀求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想要恳求他不要残忍地对待自己。
这个稍显年轻一点的男人显然对这样清澈悲哀的眼神有些抗拒,他闪躲着不愿看面前的这个孩子,在背后那个壮汉的催促下,磨磨蹭蹭地从口袋掏出一把枪来。
☆、真相
那个壮汉则拿着已经开启的摄像机,在一旁骂骂咧咧:“妈的,不让报警非要报警,非要逼得人手上沾血,这分成,得让那个王八蛋改了,推咱们出头冒险。”
就在那把黑漆漆的枪对准自己时,砰的一声枪响,那个年轻男人的头突然爆了开来,鲜红粘稠的血液喷在了林亦玮的身上,溅到脸上的那些更是带来了炙热的灼烫感,而那具缺失了头部的身躯却缓缓倒了下来,刚好落在她的身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林亦玮甚至没来得及闭眼,就将这些可怖的场景悉数刻在了脑海,大概过了两三秒,再也负荷不了的她终于昏了过去。
等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隔壁的病床上爸爸妈妈正抱着哭个不停的林亦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醒来,她也想哭想尖叫,可嗓子里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觉得那边脸好似仍然在灼烧在滚烫。
后来,她才知道,因为报警的行为惹怒了绑匪,决定先撕掉一票来视频威胁,千钧一发的时刻,绑匪被赶来的特警射死,她们也得救了。
“姐姐,我怕!”有人在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胳膊,将沉浸在前世记忆里的林亦玮摇醒,她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对了,自己已经重生在那之前了,可现在这处境,能改变吗。
“姐姐。”糯软的声音依然在喊着她。
林亦玮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从小到大,只要闯了祸,林亦萱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亮着忽闪闪的大眼睛,无限委屈无限无助,还有无限的依赖。
她叹了口气,即使有再大的恨意,也不忍对一个小孩子报复,将林亦萱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轻声哄道:“没事,爸爸妈妈会来救我们的,乖,睡吧。”
也许是怕得累极了,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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