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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皆是冰冷的白玉墙,有银色烟雾从表面拂过,将那墙面描绘出冰的质感来,她小心翼翼踏入房中,轻手轻脚朝深处过去,走了一半听见响动却从身后传来,心中一惊,欲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可周围哪有什么地方能让她藏身。
惊慌失措中猛地回头,却是愣了,脱口而出:“颜凌?”
那人穿着一身她没见过的黑色长袍走过来,步履带风,似没看见她一般穿了过去,往房中一处古怪的石台走去。
梦纨又唤一声他的名字,仍没反应,她迷茫中有些疑惑,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颜凌在干什么,只能跟上他的步子,走到那石台边时看见上头有繁杂的魔界古文字,可她素来对古文字并不精通,便不晓得这上面写的是甚么。
颜凌由石台的侧面打开一道暗格,拿出件形态古怪的事物,像是个法器。他将那法器瞧了半天,神情好似下定了决心要做甚么一般,而后便躺在了那石台之上。
霎时周围燃起一圈金色火焰,悬空燃烧,如神界天空之上汹涌的金色云霞。
“颜凌……你要做什么?”这空旷之所,自是无人回答梦纨。
只听他口中念着发音古怪的咒文,平躺着将那法器缓缓举起,法器便独自腾空,随他不断念咒而散出些银光来,光芒愈发强烈,便好似一团浓郁的银云将他笼罩。梦纨只觉着房中无端地刮起了一阵强风来,而那圈围着石台的金焰却仍汹涌,丝毫不受强风左右。
待咒文中最后一字末了,悬在颜凌上空的法器骤然嗡鸣一声,迸射出万丈银光,如满目银箭,穿透万物。
梦纨闷哼一声,觉着被银光触及之处似贴在了万年寒冰之上,凉得生疼,刚忍不住想要叫出声,却觉身子一晃,周遭所有便离她越来越远,光线与声音皆被统统抽离。
倏然一瞬,视线尽头,是那人身体上缓缓被抽出个虚影的画面,如初成的雾,山巅的云。
心中猛地一惊,醒了过来。
☆、十二·无踪(6)
醒时手脚冰凉如从冰窖中出来,掌心泛白,她便望着掌心发愣,眸子缓缓抬起,看见窗外红光亮了些,又闭目感受,方知此时已经到了巳时。
终音仍倒在高椅上睡得很熟,四仰八叉,瞧着下一瞬就要滑下来的样子。
梦纨满心都是方才那梦境,梦中种种,除了颜凌以外的事物她皆没见过,且那如同法器的东西,连材质她都瞧不出来。但梦境这东西,一来是醒时担忧的投射,二来是醒时所见的重现,三来便是预知,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梦是个什么情况,于是想着不如问问旁人,指不定有人晓得。
再看看终音,见他睡得这样香甜,还是不要扰了他的好。
故梦纨决定去寻季殊来问一问,刚下了高椅踏出几步,便听身后哗啦一声,终音那睡姿果真坚持不了太久,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他将自己摔醒了,趴在地上满脸惊恐,不晓得是个甚么状况,待明白了,松了口气,瞧着回头看他的梦纨道:“你要去哪儿啊?”
她答:“去找季殊。”
“找季殊干甚么啊?”终音由地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有些睡眼惺忪地道:“饿了?”
梦纨略思索,沉吟道:“嗯……方才做了个梦,有些好奇,就想着去找他问问,看是个甚么类型的梦境。”
终音点头:“那你问我就好了。”
“方才你还睡着呢。”
他道:“那我摔得很是时候啊,说罢,你梦见什么了?”
于是梦纨便将那梦境一字不漏地同他说了,听罢,终音满脸的睡意霎时没了,神态凝重,蹙眉沉默良久,轻声道:“你还记得石台上的魔界古文字么?能写下来给我瞧瞧?”
“这个……不记得了。”
“哦,恐怕你这个梦有点儿问题,我们得去把颜凌找到才行。”
梦纨慌道:“是怎么了?”
“那个术,你的形容让我觉着很有些印象,但仅仅是‘曾有耳闻’的那般印象,并非是自己习过的术,也就是说,这术不是常用的,我连习都未曾习过,所以大约不是个好兆头。”可究竟是在何处听过或是看过,当真记不起来了。
梦纨又道:“你既如此担忧,便是说我的梦……是真的发生的事情?为甚么呢?我与颜凌并无什么血亲关联,我怎么会梦见他的所作所为……”
终音却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因我们是魔族,本就是混沌阴阳之中的阴浊之气而成,蕴着极强的力量。不论是以梦境来探知,又或是灵识通神,皆是寻常的能力,但此等本事皆是要看心中执念有多强大。你如今满心都是对颜凌的牵挂,会从梦境中窥见他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只是你那个形容我当真是知道的,就是不知何时在哪一本书里看过。”
沉吟片刻,又说:“不如这般,这些天咱们分头去找,看能不能将他找到。无名域那边就由你去,莫要直接问殿宇外头的守卫,你得以魔息作网来感受他,看能否将他找出来。我就去些别的地方,顺道在鹤琴居所外头看看,他或许是同鹤琴在一起也说不定,但方才你梦中见他是独身一人,我看这亦是说不好的,所以,他常去的地方我也会好好寻找。”
梦纨闻言点点头,但转念一想,不知颜凌现在是个甚么状况,那个术究竟是甚么,对他会造成如何影响。如此,心中越想越乱,有些难受,眼圈一酸便要落泪。
“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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