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接到陆川电话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什么事?”陆川问。
他那头有吵杂声,在她这边寂静的夜里听着尤为噪耳。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出差呢,刚刚才落地。”
“噢。”童希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这番事。
她还未打好腹稿,就听得陆川身边有个女声在问怎么了。童希认出了那个声音,她问:“温仪和你一起?”
“嗯,她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那…”童希沉默了一下,“你回来再说吧?”
陆川皱眉,什么事能让童希一口气给他打了十五通电话?
“你说,不碍事。”
“没事,真的没事。”童希鼻子发酸,忍住了哽咽,“你回来再说吧。”
“嗯。”陆川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童希握着手机,仰躺着看着上方已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她喉头哽咽却强做镇定道:“你早点回。”
陆川说好,然后收了线。他心里清楚童希这边肯定出了什么事,但他现下却实在是走不开。
“有事?”温仪笑mī_mī地问。
陆川不想搭理她,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他颔首,不想多说,率先迈开步子下了楼梯去出关取行李了。
这通电话忽然让童希意识到,她太依赖陆川了。出了这样的事,就算她和陆川说了也于事无补,再说她也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向他张口叙述这故事。
传闻他俩有私,若是有她也就认了,可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她受的这些又叫什么呢?
陆川一走就是七天。童希这一周过得可以算得上是行尸走肉。流言的传播速度总是惊人的,有些人会大着胆子问她:“你和陆老师之间…?”后面的话就被隐去了,问话者笑容暧昧,面上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童希面对这样冒昧的问话不为所动,她巧笑嫣兮:“你想听我回答什么?”
她支着手臂笑着望着那人:“有还是没有?还是你希望听见我晚上爬上了陆川的床,做了些什么事都同你讲了?你说吧,你想听什么?”
“哎呀,你别激动嘛!我也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关心?”童希咀嚼着这个字眼,她面露讥诮,“你就是想听点腌攒事来满足你的猎奇心理吧?我说没有,你信吗?”
“这…”那人没料到童希言语如此尖刻,她目光闪烁,“信当然是信的..可…”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童希打断:“你既然信了,那还有什么可是?”童希讽刺道,“倘若你心里已有了答案,你又何必来问我?”
说罢童希就扭过头继续听课,也不再分给身边那人半点眼神。
那人碰了个钉子讪讪地摸了摸鼻梁,课间休息的时候寻了个由头就换到后面去坐着了,她埋怨身边的人道:“都是你,非要我去问!害我惹得一声腥!”
身旁的人嬉嬉笑笑,调笑几句这事便翻过去了。
这事对于旁人也许不过是茶余饭后聊以一笑的谈资罢了,但这对于童希而言就好像有成百上千的牛虻追逐着她。
他们不在意事实的真想,只想在她身上吸一点血再编造出能符合他们想象的隐秘桃色新闻,性与暴力从来是他们钟爱的新闻。
大学虽然是象牙塔,然而住在这所象牙塔里的人也悄无声息的触摸到了社会的边沿,人与生俱来的隐秘的恶也蛰伏在这些人心里,只消一点点催化素就激活了他们对奇闻艳谈的追逐。
周小小就坐在童希的身边,目睹了她与探听者的对话。
她叹息一声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索性不要理会他们,过几天就散了。”
“我知道。”童希绷直了脊背,“但我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她指指点点,张口胡乱造谣,她却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揣测每一句回应甚至每一个微表情?
这实在不公平。
陆川回国落地的时候,童希正巧回家躲懒了。
陆川一出机场就给她去了一通电话。
“在哪?”他问。
“在家。”童希窝在沙发里恹恹答道。
“我现在出机场了,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到。”
“嗯。”童希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梢,“等你回来。”
这边陆川刚收了线,就看温仪拖着行李箱赶了上来,她在他身旁站定,挽了陆川的手臂道:“我车停在这里,我送你一程吧?”
陆川侧身避过了她的动作,他看了眼出租车停靠点前的长龙,思忖了一下:“也好。”
说罢他就迈开步子朝停车场走去。
温仪跟在陆川身后,望着他挺拔的身影勾了勾唇抬脚跟了上去。
这厢,童希捧着手机想了想把bbs和微博的链接给陆川发了过去,这样省得她一会儿多费口舌。
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正圆,童希没有开灯,月光穿透纱窗洒在房间里留下一小块清冷的光晕。童希想去窗台上看看,陆川什么时候能来。她赤着足在地上摩挲了半天也没找着拖鞋,索性赤着脚趴在窗台上等。
陆川坐在副驾指着手肘看着车窗外快速划过的路灯,车厢里一片沉默。
温仪瞥了眼陆川:“这单签下来,助力不少吧?”
她说话的时候陆川的手机响了,陆川应了一声,划开手机看着屏幕不作声。
温仪看他懒得搭理她,却也不觉得尴尬,她趁着红灯的间隙,自顾自地说道:“你走之后我很后悔。”她望着陆川,“等我真的做了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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