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开了口——这个问题光是想一想就叫她心颤,但她依然不得不问:“那两个收集讯息的毛人兄弟也与你们有关,对不对?”
12在她的手中噗嗤笑了一声。
“看来你不是很肯定啊,”他的语气很亲切,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和他本人一样都很难受。“你既然察觉了,为什么还要问?”
12声音里的某种东西,让她的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一个念头闪进了脑海里——就算她现在马上赶回去,ds还会在原地等她吗?
林三酒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总算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端倪,勉强神色冷淡地说道:“因为我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会甘心情愿地为你做事。”
“啊,”
叫她感觉不舒服的是,12笑了,像是从这句话里得出了什么讯息似的——某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泄露了的讯息。
“答案,当然是恐惧,”当大门遥遥在望的时候,他含混不清地说。那种与常人语气不同的怪异节奏,从没有这样清晰过:“就像玛瑟一样,他们也屈服于恐惧之下了。”
☆、947向空中进发
如果胡常在也一起来了就好了。
林三酒稳住呼吸,终于停下了脚步靠在身后墙上,视野中一片昏黑。脚下的铁轨浸没在黑暗中,凸起的边缘清晰地硌着她的靴子。她的一只手依然紧紧攥着12的胳膊,而且特地捏住了骨头断成两截的部分;她是如此提防这个人,甚至还没忘记用【防护力场】包住手掌。
“这里……是列车站吗?”12声气低弱地问道。断掉的骨头在肉里不断拉扯、摩擦、震击,光想想就叫人难以忍受;但是在苍白面色与满头冷汗之外,12似乎正隐隐地享受着这种痛苦。
“这里暂时不会有人来。”林三酒冷冷地说。虽然她做足了防御措施,但刚才一路上12都十分配合,连一次逃跑的尝试也没有做过,反而叫她暗暗生了警惕。“宫道一尤其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他恐怕现在连兵工厂的门也出不了了。”
12听起来一点儿都不遗憾地叹了口气,也靠在了二人背后的月台上。
“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带出来是为了什么。”即使隔着一层【防护力场】握着他的手臂,也叫林三酒感到厌恶:“我现在可以把十二个人格变成十一个……你最好有一个能阻止我这么做的理由。”
“哈,”12轻柔含混地一笑——在他的下半句话离开唇舌之前,却忽然被颈间的盈盈一亮给打断了。半月形的光晕安静地浮在黑暗中,从下往上地染亮了12的半张脸:下巴,鼻尖,眼底……令他的相貌看起来几乎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林三酒紧绷着面孔,却还是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多了一个特殊物品的帮助,她总算是多少能放下心了。
“我有两句话想提醒你。”12垂着眼皮、收起下巴,看着自己颈间的光晕低声道:“第一,我一直没有反抗,直到这个东西重新开始生效也没有尝试过逃跑,这是因为我不想跑,我主动选择留下来了。毕竟我是一个人格,虽然我现在成熟得和普通人差不多了,也受到了同样的束缚……但是我依然有点办法,是你们普通人没有的。”
他显然没有说完,林三酒紧紧抿着嘴唇,没有问“为什么”。
“第二,你不可能把十二个人格变成十一个——至少,你不能把这个数字保持住多长时间。”
这句话,林三酒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难道你们人格还可以死而复生?”想了几秒,她谨慎地问道。冯七七说过人格只有一条命,但她对他的话并不放心。
“不可以。”
叫她顿生疑惑的是,12这个回答来得太干脆利落了,没有一点儿不确定。仔细想想,这里头似乎有一个说不通之处。如果12个人格都还在,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只有一条命的?
“成熟人格和一个正常人类从本质上来讲,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除了我们可以回到主人格身体里这一点之外。”
这一点与当初冯七七所说的基本吻合了,林三酒在心里记了一笔。
“所以在我们遭受致命伤害时,我们也会像普通人一样死去,不能复生。”12说到这儿,忽然笑了一笑:“我会死这件事,你知道也无妨,因为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死。”
林三酒相信这是真话。对于12这种人来说,生命大概只是个估价过高的精神附属品——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难道卢泽还会分裂新的人格?来填补空缺?”
12顿了顿,那双被染白了卧蚕的眼睛往她脸上扫了一眼。
“在有些地方,你真是敏锐得叫人惊讶。不,卢泽不会分裂新的人格,”他低声说,“但你用到了一个词,‘空缺’。这个词可比你想的要关键……”
“别像讲课似的绕弯子了,”林三酒打断了他:“我现在最需要知道的是毛人兄弟,不是约束你们人格的什么规律!”——甚至连刚才那句有关玛瑟的话,都可以稍微放一放,以后再问。
“噢,你真的不想让我说吗?”12歪过头,骨骼线条清晰地被映亮了。他的表情由于光照而变形了,仿佛是笑容,又仿佛是充满恶意的打量。“机会只有这一次。”
这句话一瞬间激起的焦躁,简直叫林三酒自己也不敢置信。12掌握着她最想知道的情报,就像是能够拿着一根棍子不断戳探她的大脑,挑弄戏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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