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公和外祖母从来都不拘着自己,也不把自己当小孩儿,教自己吹箫和酿酒,对着她在偷偷买回来的话本子上的批注都笑得开怀。
外公酿的酒尤其好喝,因自己年纪尚小,所以一个月只能碰一点点,这是外公唯一不让步的一点。她学了两年才学到外公的精髓,已经让自己欣喜若狂了。
成亲那天她担心那群人照顾不好这几坛酒,所以直到今天才挖出来。
品酒一道不仅只有文人雅士才热爱的,就算是深宅里的贵妇人在闲暇小聚中也会小酌。本就是雅事,就是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则宁也注意到被搬上车的东西,他咬咬牙:“好哇你,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藏私?”
锦书被说得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理直气壮:“你又没说你也爱酒,我看你这两日除了大婚那一天,都没有沾过酒嘛。”
则宁气笑:“怎么,母后在你面前说过她爱酒,这两日你见过她沾酒?”
锦书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但是也就三坛子,自己的小院子也埋不了那么多。都已经够少的了,总不能只给皇后两坛吧,那哪里拿的出去手。
可是身边的金主又不能得罪,锦书拉拉则宁的袖子讨好笑:“大不了我回头亲手给你酿就是了,这三坛留给母后吧,嗯?”
本来则宁也就是逗逗她,屈指弹了一下伸过来的小额头,哼了一声算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在太傅府逗留的时间本来就比预计的晚,等回到东宫后也就到了就寝的时间。四日休沐已经结束了,明天又要上朝了。
安逸让人懒惰,则宁深感其受。虽然这四天他也没有太过于休息,可是和之前比起来,已经是清闲的不能再清闲了。
今日两人都比较疲乏,尤其是锦书还在则宁看不见的时候抱着母亲哭了一场,所以洗漱完毕之后她一滚到床上就睡着了。则宁给她掖好杯子,也放下床帐。
一夜无梦,锦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都已经空了,含玉上前来解释道:“太子早早就去上朝了,让奴婢们万万不可打扰娘娘休息。”
锦书说了声:“知道了。”可是弯上去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准备完毕后她带着含玉与云合,还有擦了一遍又一遍的三个酒坛子去了涌泉宫。
而朝堂上的则宁撑着太阳穴揉啊揉,看着面前那本他婚后上朝第一天就给自己介绍小妾的折子,已经生不出来气了。
都水监公事办得漂亮,就是主事的人管得多了点,而且脑袋不灵光,被别人拿来当靶子了都不知道。
则宁合起面前的奏折,看着出列等待太子出声的都水监监丞,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他的腰弯的都浑身出汗了,都觉得自己的腰已经不是自己的时候,才听见上面说:“你退下。”
都水监监丞在备受折磨的一盏茶的时间里就想通了,那些人之前与自己从未有过交情,直到自己受太子赏识了才找过来,又想借自己的手给太子院子里塞人,他被说的脑袋一懵还答应了!
男人嘛谁不喜欢美人?他当是犹豫的时候还被劝:“你立了功,太子这么赏识你,就算他不答应也不会罚你什么,这又没犯法。而且你想想太子会拒绝吗?如果真的喜欢上哪一个,你都水监监丞还不平步青云?”
都怪他那个死脑子!太子这个态度哪里像答应的,而且太子新婚,如果让尚家知道了自己背后给太子呈了个这么折子,那与尚家交好的几位御史恐怕要参死自己吧。
他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都水监监丞擦着满脸汗,队伍中也有几个人擦擦额角。则宁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听礼部道近日各附属国进贡的总结。呈上来的奇珍被分收入国库后,有人出列道:
“……赵国弹丸之地,王子诺诺,起不了气候。西夷二王子举止看似轻浮,可其实心思深沉,大王虽弱,百年后难免未有虎狼之心。北戎归顺时间最短,戾气犹在,不服管教,虽外强中干,但仍不可小觑……”
则宁点点头,示意继续。
“对于其他小国,尚可以放之任之,可是对于西夷可要慎重。西夷是我大誉与燕西唯一一个直通要道,小国人心诡谲,难保在利益冲突之时不会倒戈。而北戎有最广阔的草原和战马,与我大誉交易,自认为我大誉有求于他,我大誉自然不能与他一般计较,在拿出大国风范的同时也要施与压力……”
“你说的孤都明白。”则宁是明白,但是他还未来得及说,面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点前瞻性。
大理寺少卿,舅舅蓝相和的女婿。年纪轻轻的就坐上这等高位,果然不仅能力一绝,就连眼界都比别人开阔的多。
大理寺专管刑狱,他还能跳出自己专长,看得清长远的发展,虽然笼统大略了些,却足以让则宁欣赏。
直到精明如大理寺少卿,如镇国公,如尚太傅发现太子的铺垫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唏嘘之余还在叹未雨绸缪才是智者。
金秋很快就过去了,大誉也迎来一个丰收年,看着户部呈上来的各地收成与几处灾情重建,头一次对他缓和了脸色。
朝堂上的人越来越顺心,除了有几个在办事之余还要来试探自己私生活的,则宁觉得这和大半年前比起来真是太顺心顺意了。
小八把东宫内务管理得很好,从不让他操心。
天气转凉,厚厚的衣裳也加上身,则宁看着被裹得毛茸茸的妻子,心里顿时痒痒的。
这几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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