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心来,因此便有些恼怒,既恼怒寻梅的直言不讳,也恼怒自己在蔺浅心中那仇人的定义。踌躇半日,到底是害怕蔺浅更加恼恨自己,竟是一言未发,转身便走!只在一只脚跨出房门的时候,转头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们陪葬!”
待苏痕走后,怃然也拂袖离去,寻梅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顾不得后怕,只趴在蔺浅床前,暗暗祈祷。
自蔺浅被强行送走,端王府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近乎绝望的味道!段还念将自己锁在房间内,借酒浇愁,无人敢去打扰!一直到段逸修得了消息赶到端王府,王府里的下人才仿似有了主心骨一样!
段逸修从来没见过段还念这般颓然且悲伤的模样,心中又疼又恨,只厉声道:“段还念,收起你的不舍你的肝肠寸断,为了一个女人,你究竟要将自己糟蹋到何种地步!不顾天下安危,不顾段家的江山社稷,你是要亡了我南越朝才甘心吗?那苏痕设了这么个圈套,为的不就是打击你嘛,你心中比谁都明白,何苦还自甘,如了仇人的意呢!”
段还念哪里听得进去段逸修这番晓以大义,他心心念念只有蔺浅,想起她走时那般死命的挣扎,心中剧痛,险些不能呼吸!除了借酒浇愁,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却还义无反顾的泥足深陷!与蔺浅相比,那些未知的猜测,微不足道,只要蔺浅能好好的活着,再多的牺牲仿似都是值得的!“你只知是苏痕对付我的筹码,又可曾想过,若不是因为我,蔺浅何至于受此痛苦!打击我也罢,要我死也好,只要蔺浅活着,我怎样都行!”
段逸修哪里想得到段还念会说这种话,心中震动之余,更怒其不争,为了儿女情长,竟将民族大义抛诸脑后。身为皇室子弟,最不该有的便是感情,曾几何时,他与自己一样,除了社稷江山,除了兄弟手足,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自己!可再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怒道:“段还念,我不管那个蔺浅为你受了怎样的痛苦,你要记住,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若是敢为了她做任何有损南越朝社稷的事情,我必不轻饶你。”
段还念轻笑出声,那神情里有嘲讽有无奈,更多的却是痛苦,“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一母同胞的血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与这世上,你我便是最亲近的人!你竟与我说,帝王无情!,这么多年的守候,难不成竟只换回你一句帝王无情吗?”
段逸修知道自己方才的那话说得有些重了,心中悔恨,又见段还念面上满是脆弱,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与地上,伸手将段还念紧握的酒坛拿过来,仰头,一饮而尽!“还念,对你如何,你心中清楚!若不是疼你,我又怎会不顾先帝遗愿,执意为你和蔺浅赐婚呢!我这一生为南越朝的江山社稷所累,爱不能言,痛不能说,真就是一具无欲无求的行尸走肉。乍一见到你与蔺浅那般情深义重,只想着,我此生得不到的幸福,怎么也要让你如愿以偿!所以,即便蔺浅身份低微,即便要伤了夜染汐,即便要面对满朝文武的质疑,我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你想要的幸福!还念,正如你所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这个世上最为亲近的人,我如何想见你这副痛不欲生为情所困的模样,只是,我身处高位,首先要考虑的便是江山社稷,天下黎民。身不由己,你当明白我的苦衷才是!”
段还念当然知道,也正是如此,他才极力隐瞒蔺浅身中情蛊一事,怕的就是他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心生芥蒂!“,我明白。只是,蔺浅,我真的不能割舍!我与她就像是鱼和水,她是我的水,而我也是她的水,若没了对方,便只能干涸而死!这南越朝有你便已经够了,而我该做的便是守在她的身边,尽管不能相守,但我也想离她近些再近些,时常得知她的消息,确保她一切都好,便已知足!”
段逸修定定的望着心意已决的段还念,挽留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与此同时,他竟佩服起苏痕的好手段,兵不血刃,就将他南越朝的战神给杀的溃不成军!“还念,你是南越大军的主心骨,你若去了,南越大军岂不是如同一盘散沙,全无战力!”
“我虽在南越大军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并不是不可替代,早在一年以前,我便已经开始为今日准备,即便没有我,也有人足够撑起南越大军的军心,你大可放心,南越大军一如以往的勇猛,绝非你们心中所想那般,没了我,南越朝的天不会塌,南越大军的军心不会涣散!苏痕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怪道苏痕如此忌惮段还念的能力,甚至会说出只要段还念在一日,南越朝就不会衰弱的话!能在一年前就预料到今日局面,甚至开始着手准备,这世间能有几人,放眼天下,也就一个段还念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年前便开始准备,你怎么会知道苏痕今日的作为?”
段还念知道他这话没有几人会相信,只是正如他方才所言,他的的确确在一年前便开始秘密着手分散手中军权一事!更是着力培养将帅之才,慢慢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所以,如今南越大军,能影响军心的绝非是他段还念!“我不过一ròu_tǐ凡胎,自没有掐指会算的能力,只是早在我重伤未愈,奔赴江南城追求蔺浅的时候,便已经明白,她占据我全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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