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机会瞧上一眼,只能听着蜚短流长,幻想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我师兄授以
此物,引你入室,是让你在山上做这等鬼蜮之事的么?」
一把扯落,忽觉有些异样,反复端详片刻,旋开刚卯顶部,一股甘洌药香扑
鼻而至,其中竟贮满细小的乌丸。
冰无叶的医术造诣不在夏阳渊首席之下,贴身所藏必是保命灵丹。
魏无音倾了半掌,直到冰无叶眨眼示停,才喂入他口中。
乌丸入腹,原本白惨的俊脸有了些许光润,冰无叶闭目调息,再度进入空明
之境。
石室里一片狼藉,兼且冰无叶这般惨状,想也知道是十七爷的手笔。
但冰无叶暗里拿无垢天女进行试验的罪名是坐实了的,此间便是铁证,百口
莫辩。
魏无音见一地浆液和水精破片间,卧着一名赤裸少女,除下外衫复上,一探
脉象尚称平稳,轻捏少女人中将她唤醒。
「魏……魏长老……」
少女嘤宁一声悠悠睁眼,迷煳片刻,立时认出他来。
省了解释的口舌,待她略为恢复,让去南岸找人帮忙,万勿声张。
少女关怀主人伤势,没敢耽搁,虽对自己何以置身于此还有些恍惚茫然说不
上来,仍是加紧脚步离开。
除去隔墙之耳,魏无音只等了盏茶工夫,即将冰无叶拍醒,青着脸审问。
冰无叶否认勾结阴人,倒是爽快地认了调制无垢天女一节,如同向贝云瑚说
的那样。
魏无音阴着脸哼道:「就算萧寒垒真对你做了什么,也不会是平白助你练成
那种邪功!你是从札记里看了什么记载,才编出这番遁词?枉费我为
你多次担保,说尽好话,你……你怎么对得起我师兄!」
「我是说了谎话,却未对不起你师兄!」
剩不到半条命的白子罕见地激动起来,苍白的脸上涨起两朵极不自然的彤云
,厉声道:「萧寒垒下的暗手,影响明玉功至甚,但我靠双修便能压制,亦不致
消损天女之命……我确以她们的寿元炼制他物,却不为我自己,而是为风云峡!
苍天可鉴!」
魏无音瞠目结舌。
「你……你胡说什么?这……这与我风云峡何关?」
冰无叶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涩声道:「你师兄失踪多年,以他的武功,能回
来早回来了!我不知他埋骨何处,也不知谁有忒大能耐,竟能杀得了他,但我早
当他死了。我没法儿再等,没法抱着淼茫的希望盯着山道,不知何时他会突然出
现在知止观前,若无其事与众人寒暄……我没法这样过日子。他须得死了,我才
能原谅他不告而别。」
魏无音无法斥责他言之不逊,捏得拳头格格作响,不由得红了眼眶。
冰无叶不管做了什么样罪大恶极的事,但说这话时他是真诚的,只有与自己
一般心情的人才能说出这般狠话。
光靠淼茫的希望无法继续等待下去,或许这才是魏无音选择自我放逐的真正
原因。
「应无用不在了,褚无明死于妖刀之乱,风云峡……只有你了。」
冰无叶颓然垂肩,忽抬头疾厉道:「你好好看过那个叫应风色的孩子的眼神
么?若你直视他的眼睛,便知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还是你又打算一走了之,把一
脉兴衰扔给两个孩子承担?」
「……承担?我拿甚承担?」
魏无音激动起来。
「看看自己的样子,舒坦么?快活么?能承担一脉兴衰不?而我被困于如斯
境地,整整十年了!你以为我没有力图振作?知不知道为了再使真气,我试过多
少手段?「后来我才明白,活下来不是运气好,是惩罚尚未结束!我甚至不知自
己做错了什么。」
冰无叶冷道:「你放弃了自己,但我从未放弃你。风云峡不能亡在你这一代
手里,这是我欠应无用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还他。」
魏无音不禁圆瞠双目,倒退两步,颤声道:「你……难道……」
「没错,我拿她们的寿元来炼药,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要成功了。一旦
药成,毋须丹田行气也能运使内力,彷真修为,更有甚者,重建受损的经脉也并
非不可能之事。到了那一天,你便能以堂堂紫绶首席的身份重掌风云峡,乃至知
止观长老合议,独无年又算什么?」
金蓝澹眸一睨,锋锐如剑的视线直指魏无音手里的白玉刚卯。
拿寿元....炼药???魏无音额际渗出细汗,飘出药香的温润玉饰似有
千金之重,难以握持。
这小小一方玉器的暗格里,贮装多少芳华正茂的少女青春,使多少女子无辜
夭亡?贝云瑚那无法继续的人生,是不是也装在这里头?丹道不可逆,内外皆然。
魏无音万没料到,自己竟成了这桩绝恶之行的大义名分。
他默然良久,偌大的石室里,只余冰无叶将断未断的咻喘。
魏无音蹲下身来,正视着他的眼睛,唯恐他听不明白似的,一字、一字地慢
慢说:「若我师兄在此,你必死无疑;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再不能成为他
的朋友,与他同顶一片苍天。师兄不在,只能由我代他收回信物,从今而后,你
不再是潜鳞社’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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