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生试的报名需要有一位秀才作保,这项买卖倒是很好做,一般奉上一两银子再带上一瓶好酒找个秀才登门,那这事儿就不成问题了,这报名的日子一到,杨苏儿便早早的找上了一个老秀才帮忙作保,傅允报上了名,这才算是稍稍安心了。
可谁知,这不安心的事儿还在后头。
明安镇是个小地方,小到整个镇上的秀才也合共就那么几个,读书人基本都认得,这位给傅允作保的老秀才便跟旁人提起了自己这次帮忙作保的人选有哪些,这傅允的名字便也随之传了出来。
因为他压根儿没有在镇上的任何一家学馆读书,所以这个陌生的名字显的有些突兀,要知道,这但凡想考功名的,怎么可能连一家学馆也不读,还自学成才不成?
更重要的是,最近这玉带村吧·····“名声”有些大。
还不就是因为玉带村本来出了个举人和秀才,结果秀才是偷来的,举人还品行不端被剥夺了功名,整个玉带村的名声都被搞臭了,偏偏这唯一一个没有念学馆的,竟还是玉带村的。
传来传去,便传到了村子里了。
杨苏儿今儿方才从镇上铺子里回来,刚刚进村,便有好事的大娘凑上来问:“苏氏,听说你相公打算考功名呐?”
杨苏儿诧异的道:“大娘您怎么知道的?”
“哎哟喂,还真要考啊!我还以为听岔了呢,我这不是听村里人说起的嘛?说是你相公都已经报名了,但是这考功名的事儿·····可不是儿戏吧,这随随便便的就能去考上,那还得了?”那大娘语气里显然都是不可置信,觉得杨苏儿这简直浪费钱。
傅允一个猎户,还跑去学人家考功名,这不是笑话吗?认字儿吗?
杨苏儿笑笑:“没事儿,也就试试。”
大娘啧啧道:“你们家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听说找个秀才帮忙作保就得一两银子,还不说别的乱七八糟的报名费,这么糟蹋,再多的钱也保不住啊。”
杨苏儿虽说知道傅允突然之间去考功名,大家都不会看好他,但是这大娘话里话外的都是说他考功名糟蹋钱,杨苏儿这心里就不乐意了,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嗯。”
敷衍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可谁知,刚一转身,就又听到一声格外刺耳的奚落:“哟!这还真是什么人都敢去考功名了,真以为这功名是捡来的,谁想要就能要呢?一个穷酸猎户,字儿都不知道认全了没有,还学着人家考功名,哼!也不怕人笑话!”
杨苏儿抬眸扫过去,果然看到杜思雨那一张尖酸的脸。
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锦缎袄裙,从前最喜欢堆一头首饰招摇的她,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小金簪子,似乎还想借此维护她最后的体面。
谁不知道,自从上次那丢人的案子之后,杜知府一怒之下跟杜思雨断绝关系,扬言没有这个不孝女,毕竟为了这么个妾生的糟践女儿糟蹋自己的名声,影响升迁,可是不值当的。
而沈明清和杜思雨当时还因为勾结刘知县,被发了大狱,杜思雨求不到杜知府,最终只能赔光了自己的嫁妆才总算从牢里出来,出来之后没了钱,沈家一贫如洗,沈明清连功名都没有了,杜思雨不是没想过干脆踹了这个没用的相公,但是踹了之后她能去哪儿?
杜知府都已经不认她这个闺女了。
杜思雨没有办法,最终只能妥协的留在了沈家,镇上的那宅子原本也是杜思雨的嫁妆,为了从牢里出来,赔钱都赔进去了,现在她没钱,回到乡下的沈家,乡下的沈家更穷,如今的她,哪里还能拿得出来半分从前的娇蛮千金的派头来?
一眼看去,旁人也只当她是个粗俗村妇,那脸上时时刻刻挂着尖酸刻薄的样子,越发的粗鄙。
尤其是她现在看着杨苏儿身上穿着的那一身全新的织锦袄裙,粉嫩的桃花衬的她肤白貌美,灵动美丽,曾经她那么看不起的一个乡村妇人,却过都比她风光无限,她想想都觉得可恨!
杨苏儿挑了挑眉:“我当是谁,原来是沈夫人?沈夫人什么时候回村里来了?不是说最看不起我们这想下的泥腿子吗?哦~应该是路过的吧?不然总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吧。”
杜思雨的脸色瞬间黑了,磨着牙瞪着她:“我要住哪儿,还要你管?!”
沈家搬回村里的事儿,前几日就已经传的风言风语,满村皆知,杨苏儿还在这儿故意妆模作样,给她难看!
杨苏儿诧异的道:“不会真的是搬回来了吧?”
杨苏儿捂了捂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都差点儿忘了,沈举人这功名似乎没了,继续住在镇上也没读不了书,自然是不如回村里来的。”
“杨苏儿你找死吗?!本小姐的事情也轮得到你在这儿非议!”杨苏儿尖声骂道。
杨苏儿笑了笑:“那我相公是不是要考功名的事儿,也应该轮不到你在这儿非议呀。”
看似淡然的笑容,却满是挑衅,真要奚落,她杜思雨值得奚落的事情可多得多!
杜思雨被梗的脸红脖子粗,偏偏找不出话来堵杨苏儿,气急之下便直接张牙舞爪的冲着杨苏儿扑过来:“我打死你这贱人!”
杨苏儿轻嘲的看着她露出狰狞的丑态,说什么名媛闺秀?最终没了金钱傍身,比之村里的村妇还粗俗不堪,想起杜思雨在玉带村摆的架子,杨苏儿只觉得可笑。
还没等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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