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心理阴影这种东西。
有些道理说出来就没有意思,而其实呢,说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思。他明白自己该怎么走,并且最后如愿变得足够强大,蜕变成足以独挡一面的男人,感情这种奢侈品,他或许有兴趣,但着实兴趣不大。
然后终于到了那一天,他初见她。
唐辰睿从异国峰会归来,闸机返程,有一点点疲惫,不过很享受这种感觉,感到累的时候心里会很坦然,毕竟知道生命只有存活的时候才会感到累。
凌晨一点的机场安静得不像话,只间或有一把柔润好嗓音自广播传出,有人陆续起身,收起笔记本电脑,拖着行李箱,向登机口涌去,深夜的人们几乎每个人都挂着一个疲倦的表情在脊梁上。
有时唐辰睿真厌恶这个世界可以这么冷这么静,不管任何人的心有多累,航班也照样降落起飞,也许准时,也许晚点,但唯一不变的是它从不等人。
唐辰睿慢吞吞地拉着行李箱独自走在空旷的机场大厅,外面大雪一片,行人极少,机场大厅内也是一片清冷,在这个深夜,谁不想在家陪着心爱的人彼此温暖?
唐辰睿漫不经心抬眼一瞥,忽然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大厅椅子上,间或有服务人员走过去问:“小姐,你等了五个小时了,小心着凉。”
她笑笑说‘谢谢’,再冷也不过是拿一杯免费的开水捂手,然后就继续静静地等。一件红色大衣,很符合即将来临的圣诞气氛,在这个冷冷清清的时间和空间里,着实吸引人的眼睛。
她在等人。
在等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唐辰睿一边走出去一边打量她,从她的举手投足中精准解读她的心理。他暗自解嘲自己真的太无聊了,而她的出现正好又有点意思,于是忍不住想玩一把学生时代读心理系时常玩的游戏,判断陌生人的心理动态。
她太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或许是性情如此,要看透她太容易,他的确没猜错,她真的是在等人。
唐辰睿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逐渐拉远,最后终于看见一个不算陌生的人影。
席向桓,唐辰睿听见他在不远的地方叫她:“向晚。”
唐辰睿唇角一翘,呵,原来是席家那位从没有在任何场合露过面的小姐。
唐辰睿的工作说到底能玩得下去凭的就是信息量,快且准,才能赶在对手之前下决策指使行动,常此以往养成了唐辰睿随时随地吸收各种信息的习惯。所以此时此刻,唐辰睿脑子里迅速浮现起有关席向晚的全部资料。
二十五岁,被席家收养,不抽烟不喝酒不逛夜店,没有任何不良记录,上学工作长大,一如芸芸众生中的任何一个普通人,没有沾染上这个圈子里的任何一点习性。很难说这是心性如此,对这个圈子不敢兴趣还是其他,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毅力过人,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否则旁人随手一勾,带一带她,便是深不见底的诱惑,一堕落进去,再想脱身就难了。
与其说是被收养,不如说是名义上的形式而已,自她幼年以来,便懂得如何运用自身优势出去兼职,做过快递员,一手的好车技就是这么练出来的。成年之后工作,亦懂得把钱交给席母。
唐辰睿远远看着那两个人,两兄妹间没有一丝生疏,他看见席向桓搓着她的手替她暖手,语气那么温柔:“都叫你不要来了,我的航班晚点,你再等下去岂不是要在这里等到天亮。”
“那就等啊,”她笑笑,不以为意:“反正晚上在家也是睡觉,在这里等你也是睡觉,一样的。”
席向桓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用兄长的口吻评价道:“新衣服?变漂亮了。”
“是吗。”她笑了起来,很高兴。
“恩,很漂亮。”
他点点头以示肯定,接着两个人相视一眼便一同笑起来。
当然,席向桓不知道的是,她会穿这么喜庆的衣服完全是因为阿姨在家里说了一句‘最近公司发生了很多事,不太好,家里就尽量有点红色吧,喜庆一点冲冲喜,不要眼前整天都是灰色的东西’,她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忙说好,她的衣服就基本全是灰色的,无形间让阿姨不高兴了。
可以理解的,毕竟公司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又融不到资,重压之下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席向晚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席向桓不知道,而此时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陌生男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唐辰睿知道。
因为简捷前不久在某个场合上不经意地郁闷过:“那家伙是猪脑子啊,她家里那位老太太一句话她居然就真的整天穿件大红大红的衣服到处晃,傻兮兮得要死……”
唐辰睿随口问了一句:“你朋友?”
“啊,”简捷一不留神地就告诉了他事实:“席向晚嘛,把老太太和她哥哥看得高高在上,头上安个环形灯就可以上圣坛了!”
席向晚。
唐辰睿此时此刻看着她的背影莞尔,原来,这个人就是席向晚。
他看着她跟在席向桓身后从自己身边走过,擦身而过的距离两个人近得仿佛只有几厘米,然而她的眼角余光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唐辰睿只听得她叨叨叨叨跟在席向桓屁股后面问个不停,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这次在国外还顺利吧?记得上飞机前我说过的吧?不要和外国人鬼混,晚上不要出去玩,小心反华人士,有事就找大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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