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惹的这人肉包围圈立即动了手,简直就像是谁下了命令似的。他们三个高接低挡,仍然是双拳难敌四手,又吃亏在喝了酒行动力减弱,没一会儿就都挨了拳头。
他还顾得上看她,看着她眉头皱起来仿佛觉得他完全不可理喻,愤怒的样子简直是要亲手打他一顿。他还是追问着“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认识你……我不是流氓”。
完全语无伦次。平时在姑娘面前练就的过硬的搭讪功夫,那会儿全都不见了。
那晚他们三个人,他是唯一一个被摁住猛揍的。学生们看着文弱些,下手可真够狠的。
他当然身手也不差,吃亏在于他没有及时反应、而且心神完全在她身上……挨那顿打到后来总是耿耿于怀。堂堂少校飞行员,被几个小毛头揍,说出去也太丢脸。
“我不过是看他们年纪小,不要欺负他们单弱。”嘴上自然是要这么讲的。
想想也实在是好笑的很。
他同她也说过,疑心那些男学生们根本就是暗恋她呢,受不了自己的老师被他人觊觎。以及他还是要保持一点风度,不好以大欺小。于是被带到警察局去,要脱身只得两名身份,还联系了顶头上司蒲东胜。蒲东胜赶过来,好容易说明情况、保证带他们回去一定重罚并且立下字据,才准他们离开。
蒲上校说你们这几个活宝,真是够给空军丢人的。行为不检点就够难看的了,打架还打不赢真是白白浪费了基地的好伙食……蒲上校骂了一通之后又说,不过也没什么,一群毛孩子,你们打赢了也没什么长脸的。
他就说,今儿我们也没干嘛啊,就是这身份就贼尴尬的,别说有事,没事儿也最好是敞开了挨打。挨打是可以的,还手就短了道理。
蒲上校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平时看着脑袋还算灵光,今天晚上是灌多了猫尿了,拎不清呐。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地方、都是什么人,说话也不知收着些,活该挨揍,真是气死我了!
春霖和长川酒早就醒了,却又装作困的东倒西歪,根本不招惹这个脾气火爆的上司。蒲上校说什么,他们都不怎么理会。
蒲东胜骂完了人,也平和些,他们才聊起了天。
从日军最新型号的轰炸机,到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表现,飞行大队里的英国教官娶了苏北新娘,还有俱乐部里的漂亮女军官、舞会上的名门闺秀……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基地也就到了。春霖和长川睡醒了先回宿舍去了,蒲东胜拍拍他的肩膀,说宗麒,周太太要给你介绍认识的那位小姐,你要不要见一见呐。周太太又提了一次,你再不去见仿佛不太好了呢。
他把这事儿早忘了个干净。似乎是每提起一次来他就推脱,事后又忘记。但是周太太的面子不能一再驳了。
周太太人很和气的。从第一任丈夫到现任,嫁了又嫁,三任丈夫全是飞行员。
不知道这算不算不能明说的传统,就像他和长川春霖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也说过,他们在胜利之前不成家。不过真要成家,一旦有一个回不来,活着的一定要照顾好死了的那个家眷。
像周太太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是活着像她这么劲头十足的少见。
周太太在年轻飞行员里还是很受尊敬的。不少飞行员的太太都是她给介绍的。他们时常开玩笑说周太太是媒婆转世。周太太知道也不恼,照样给他们介绍好姑娘。不晓得她怎么能搜罗来那么多适龄未婚的姑娘,听着也都很不错的。
他有一次跟着蒲东胜去周家的茶会,被周太太瞄上一定要给他做媒的。同去的长川和春霖,一个是根本也没打算成家,另一个是早就订了婚,周太太知道之后,就放过春霖,敲打长川,盯着他了。
想想这事儿也是挺有趣的。
他从原先的空军基地转过来不过几个月,对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来说,他不过是飞行大队里一个优秀的飞行员陶宗麒,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觉得这样最好。
蒲东胜看着他笑笑,说也真该定定心了。
他往宿舍走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应该问问蒲东胜,今天晚上把他们送进警察局的那位小姐,姓甚名谁。蒲上校好像跟校长交涉了很久的,虽然不知道她在场还是没在场,但蒲上校总该知道些什么吧?不晓得他要去追问蒲上校,会不会被他看成脑壳坏掉……这样好像还是挺丢脸的,不过要想知道那位小姐的一点点事情,丢脸应该还是其次的。
他离开警察局时没有看到她,想想好像从趁乱被带走的时候,她就不见了的……心里是有些失落。就好像原本皓月当空的夜晚,猛的下起雨来,令人忧郁。
他一念至此,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简直要被自己的善感吓着了……
他和长川一间宿舍,待他进屋时长川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了。
他坐下来半晌没出声,以为长川睡着了,不想长川翻个身,说:“是教英文的老师啦,听说从英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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