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边说一边走远,却僵直着两腿,好像失了力,没法追上去。她呆立了好一会儿,给江城打电话。问到李眉远,江城闪烁其词地,池小浅提高了音量,“我作为受害者,问你,她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审判?”
“她……生了病,现在保外就医。
池小浅忍不住笑了起来,呵,果然让她猜准了,她神通广大的团长老公呵,舍不得人家坐牢,把她保出来了,还三天两头地来看她,为她负担各种费用……
她一间一间地病房找,却始终没看到李眉远。最后,在顶楼的天台上,才看见陆少勋站在那里,身边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也许是天台上风太大,李眉远穿得很厚,围着围巾,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池小浅刚走上去,陆少勋就察觉有人上来,转过头来,看见池小浅迎风站在他的视线里。出来得太匆忙,她来不及扎头发,长发就这么散着,此刻被风吹得分散,打在自己脸上,微微的疼。三人都是片刻的失语,池小浅看见陆少勋看着自己,眼里依次流转过惊诧、懊恼、焦虑、愧疚和无奈,唯一没看出心疼怜惜,像他现在对李眉远这种怜惜。女汉子了这么些年,池小浅突然有点儿后悔,是不是,她不喊痛,他就以为有些伤,早就愈合,不留疤痕鞍?
还是李眉远打破了沉默,她紧了紧自己的衣领,退开一步,说:“少勋,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了。”
池小浅冷眼等着听陆少勋的回答,却听见他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走到自己跟前,说:“小浅,你先等等我,什么事,都等我们回去再说。”然后,他就转身走向李眉远,“我先送你下去。”
池小浅看着他陪着李眉远从自己身边走过,下楼去。她僵直着腿,呆立了几分钟,没有追下去。她不想再去看他是如何将李眉远送到病房,如何细致地照顾,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
她一个人慢慢地走出了医院大门,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指尖轻轻滑过,关机。他叫她等他回来再说,可是,她不想等。
池小浅站在马路边上,路上的车流来来往往。她听着它们扬起尘嚣飞驰而过的声音,看着它们因为碾过晨光而跳脱的光影。她伸出手,拦下一辆。
“师傅,去机场。”
她从不矫情,但这一次,却不想再听任何人的解释和劝解。三番五次地污蔑中伤,两次因她做了手脚而命悬一线,一次痛失孩子,这些帐,陆少勋不帮她清算到底,却转身对人家心存怜惜。她想,她就是个普通人,是个小市民,宽容这种美德她还真没有,陆少勋你有,你去慢慢以德报怨吧。
她开始在出租车上哭,直到车子停下也没发现,直到师傅说:“姑娘,你没事吧?”
池小浅站在机场大厅,她脑子里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能迷茫地看着滚动屏上的航班信息。出国太贵,护照也不在身上,再说,她也没那个胆子直接跑那么远去。散散心而已,她最后很庸俗地买了去s市的票。哪里热闹去哪里,免得觉得孤单,她这么想。
陆少勋电话都要打爆了。
所有能联系的人都联系了,没有人知道池小浅去哪里。他开着车一圈一圈地在市区和部队大院附近找,哪里有她的影子……江衔已经死了,但是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是不是他们劫走了池小浅?陆少勋头痛欲裂,几乎是冲进江城办公室的,没了理智一样地要求调看全市天网。肖牧之也急匆匆地赶过来,见面就说:“她之前问我李眉远的事,你跟你李眉远到底怎么回事!”
陆少勋不答话,只默不作声地抽着烟,一口气没顺,猛地咳起来,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一样的难受,憋红了眼圈。
江城在一边看着,叹了口气,“你何苦瞒着,怎么不直接告诉她。”
陆少勋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喝一口水,嘴唇完全干涸得龟裂开来,隐隐渗着血丝,他张了张嘴说,“我怕她心理压力大,之前那些事,她就天天做梦睡不安生,再加上这件……”其实,他最心疼的,是她。
李眉远现在的这个结果,是江衔为给池小浅报仇而一手导演的。江衔或许是真的爱池小浅,但是刀头舔血这么多年,对生死对人命已经淡漠得令人发指,他对爱情的这种表达,超乎了常人的承受范围。他以为这是为了池小浅好,却没有想过,这种好,她承受得起吗?
肖牧之听着他二人叫人捉摸不透的对话,觉得脑子都要爆了,不耐烦地朝陆少勋吼:“不要打哑谜了!到底你是不是因为李眉远把她惹气了!她居然不告而别了,居然连我都不说!”
江城瞄他一眼,心下腹诽,连她老公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你哪根葱呢,凭什么知道。
千里之外,s城晴空万里。池小浅一样行李也没有,就拎着自己随身的小包走出机场大厅,她抬头看了看天,站在阳光下等车,想晒一晒心里的潮气。真的没跟谁说一声,就这么出走了,独自旅行,走多久?躲多久?其实她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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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浅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然后就到外头去赶进城的班车,往那家医院去了。
这是b城最好的公立医院,池小浅犹豫着走向前台,但是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打听,于是又无措地往大厅外走去,坐在医院大院里的长条椅上发呆。“费用你别担心,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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