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头,果然是颇具美感,沉稳的气场中隐藏着一点桀骜的感觉。
他的视线在赵嫤身上停留短暂,有可能不到一秒。
当他朝侍者微微点头示意后,侍者立即回头向赵嫤问道,“请问小姐要什么粥?”
赵嫤恍然,哦,原来是老板啊。
既然老板都同意,不点白不点,“雪菜肉丝的有吗?”
这名侍者刚才还犹豫为难,现在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应下,“有,还需要别的吗?”
“白芦笋番茄泥,还要一份青口,不要奶油,其他做法都可以,谢谢。”赵嫤合上菜单递还给他。
侍者礼貌的退后两步,转身离开后,赵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正对面看去。他似乎已经结束晚餐,拿过纸巾优雅又利落地擦拭过嘴巴,站起身离去。
男人腿很长,好像走路都带风。
没有紧追不舍地盯着他,赵嫤很快就将头转向窗外,不一会,餐前料理一样没少上来,紧跟着是白瓷碗盛的热粥。
一边享用法国菜餐厅的中式粥,一边不着痕迹的留意斜对角那桌男女,直到半碗粥消失,她放下餐勺,起身走向一名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像未卜先知一般,抬手指路,同时说着,“前面直走,洗手间在您左手边。”
五分钟后,从厕所隔间出来的赵嫤,被穿着淡黄连身裙的年轻女人堵住去路,她张口就问,“怎么样?”
☆、第02章经理
差点迎面撞上,赵嫤身体一怔,绕过她走向洗手台,“你相亲又不是我相亲,问我怎么样……”
石净追上说道,“我已经审美疲劳,全指望你了。”
赵嫤低着头,目光停在水龙头哗哗地流水下,自己相互揉搓的手,一边说着,“仪表堂堂是不假,只不过他对你没兴趣。”
“你怎么知道?”石净困惑的皱眉。
“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表。”赵嫤抽出一旁的纸巾盒,用纸巾擦几下手,扔进旁边精致的垃圾桶中,“也挺没礼貌的。”
她转身面对石净,两手一摊,耸肩说,“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看法了,你自己斟酌。”
“还斟酌什么呀,人家都对我没兴趣了。”
赵嫤很是不理解的问道,“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
“你刚回国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妈已经给我安排了五次相亲,不是我不想拒绝,是有心无力。”
在她意料中,赵嫤听后露出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
“大概觉得早点把我嫁出去,我就不会跟我哥争什么了。”石净越抱怨心里越是堵得慌,不自觉音调也高了些,“他们也不想想,我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吗!”
说起胸怀大志,赵嫤视线就落在她胸口的位置。
石净抬手向她的肩头捶去,“往哪看呢你!”
赵嫤面带笑容的转过身,对着镜子撩撩长发,从手包里拿出口红补妆。
身后传来石净轻轻一声叹息,“反正我没想过要和他争家产这种事。”听她语气,情绪挺低沉。
石净家的产业,全靠她爷爷白手起家,从收购废钢开始,一步步成为今天企业史上不容小觑的人物。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总能在爷爷身上嗅到一股江湖义气,但是她坐享其成的一对父母,却精明自利,过着上流社会开放的生活,实则骨子里封建,重男轻女。
霍芹有一句话,赵嫤一直记在心上,视为准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妄自评论,不横加干涉。赵嫤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是要她尊重自己的朋友,也尊重她的家人,但她把握不好尊重和交心的距离,所以每每听石净谈起她家里的事,她就只能岔开话题。
比如说道,“这家餐厅味道真好,而且服务态度没话说。”
石净对她这番评价感到些许莫名其妙,“味道好我承认,但是像这样水平的餐厅,哪家服务不都差不多吗?”
“我点了一碗粥。”赵嫤认真的说道。
石净一愣,“法国料理餐厅……你真点了?”她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
赵嫤偏过头,略带遗憾的说,“其实我还想要一盘蒜泥白肉。”
石净笑着说道,“不如再来一碗东坡肘子?”
“那敢情好。”
“这服务态度是真好,没把你轰出去。”石净总算止住笑,“回头谢谢你的小表妹,这间餐厅还是她推荐给我的。”
赵嫤有些惊讶,所以重复道,“萱萱推荐的?”
她那只分得清泡面种类和薯片品牌的吃货表妹,什么时候眼光变得这么好了。
石净看着镜中的人,问道,“你有想过,最后怎么要买单吗?”
赵嫤扬起眉骨没放下,神情懵然,显然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石净笑笑,表情一收,煞有其事的说,“最近新闻里说一只大虾都要八十,你那一碗粥可能……要八千。”
知道她是开玩笑,赵嫤配合的佯装严肃紧张,“快把工商局电话给我,以防万一。”
结果,当侍者递来的结账单上,并没有出现那碗粥时,赵嫤稍稍一愣,但是没有多问就递出她的信用卡,然后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抿上一口,有些不大好意思,下次再也不来了。
夏季未至,走出餐厅,迎面而来的夜风依旧带着凉意。石净短信问她怎么回去,她回,打车。坐在计程车里,看着窗外被璀璨霓虹染成的夜幕,她想自己是不是该去考驾照了,虽然这夙愿从几年前产生,至今未能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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