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顾就是要娶她。纪夫人如其所愿嫁了,但成亲不到三个月,校尉便在一场剿匪里中了流矢,还没抬回府里便去世了。那校尉的父母怒而将纪夫人扫地出门,纪夫人由是成了寡妇,她回到纪家,两个弟弟还不满十岁,她便一手撑起了纪家。
至于第三次,便是最近明州城里一桩大事,纪夫人以寡妇之身入了汝南侯府,成为侯府世子的妾室之一。虽说是妾室,但也是汝南侯世子正正经经地宴请客人承认的。
“也亏得汝南侯府里老侯爷已经不管事了,一味炼丹修道,侯夫人、世子夫人又去世得早,侯府里做主的是世子,否则的话,纪夫人哪能这般轻易就进了汝南侯府?”雪月来禀告的时候叹息道,“说来纪夫人也不曾害过人,只是无辜背了个命格罢了,一切都是命不好呀!”
真的吗?走在来花厅的路上时,周聘婷不断想着这点,真的有命这个东西,而纪夫人又真的认命么?
这一位明州首富,同为身在商场的女子,周聘婷不是没有注意过,但纪夫人的做法,她一直弄不明白。
纪家与苏州吴家有千丝万缕的姻亲关系,她的母亲便是吴家二房的庶女,与那日来周家闹的吴光吉是堂兄妹,若是纪夫人见了吴光吉,是要叫一声“堂舅”的。纪夫人被休回纪家后,便断断续续将纪家手上的丝绸生意脱手干净了,虽然银子赚了满钵,赢得了明州首富的名声,但是纪家名下已经没有任何产业了,不过是坐吃山空。而纪夫人将纪家名下的产业脱手后,便开始严妆华服赴各地的约会,无论身在何处,一定要艳压群芳。
那时,众人都说纪夫人想用纪家的银子与自己的容貌,再挣一个夫君。如今入了汝南侯府做世子的妾室,仿佛事情真如众人猜测的那般,但若果真如此,今日纪夫人来做什么呢?
“总不会是来同周小姐再讨一匹荨麻布的吧?”忽然间,吃吃的笑声响起,周聘婷才看到,纪夫人已经转过头来了。
她穿着紫色的诃子裙,披着紫色的大袖衫,挽着紫色的披帛,头上松松地挽了个倭堕髻,上头簪了支金簪,簪头是一枚紫玉为瓣的重瓣玉簪花,花下垂着一串流苏,那流苏细细碎碎也全都是紫晶。寻常人做如此打扮必定俗气不堪,但她裹在这样深深浅浅的紫色里,却更有一股倦意,仿佛再耀眼的紫晶紫玉落在她身上,也要被吸走光芒,黯淡地认输。
“纪夫人。”周娉婷轻声道,语气中带着赞叹。
“哎,周小姐。”纪夫人笑着扶了扶发髻,问道:“我这样突兀地来,周小姐吃惊么?”
“起初是吃惊的。”周聘婷也不禁露出微笑,“但纪夫人说不是为了一匹荨麻布来的,我便不吃惊了。”
“哈……”周夫人不禁掩口笑起来,淡淡的倦意从她眉梢眼角散发而出,叫她别有一股不禁风之意。“对呀,我来不是为了一匹荨麻布,而是为了千万匹荨麻布——周小姐,我来做这南疆的荨麻生意如何?”
“明州纪家的本事,我是听说过的。”周聘婷抬手,示意纪夫人坐下,自己则坐在纪夫人旁边,两人之间只隔着茶几,周聘婷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
纪夫人见她话顿了一顿,便替她将话说了下去:“但是?”
周聘婷不禁又翘了翘嘴角,不知为何,她实在很喜欢这位纪夫人。“但是,纪夫人为何会选择与周家合作呢?”
她的外祖父所在的苏州吴家,才是丝绸之王,难道她要跟吴家作对么?
“哎,对了。”纪夫人点头道,“我便是要同吴家作对。吴家将丝绸这块肉咬得多紧,我都要从他们嘴里撕下一丁肉末来。”
这话说出来,就是带着敌对的意思了。周聘婷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纪夫人,我不能答应你。”
纪夫人弯了眼笑道:“钱不是问题,何况纪家只是打算跟周家买些消息罢了,不会让周家贷钱的,要本钱,纪家有的是。哦,若是周家觉得贷钱比卖消息更好,那纪家贷上几十万两也不是问题。”
“不,都不是。”周聘婷摇头道,“周家希望开发南疆这条商路,起因确实是不希望丝绸生意场上只有苏州吴氏一家独大,但绝非想培养另一个吴家,而是希望有人能保证百姓们有布买,有衣穿,不会为了赚银子便哄抬价格。”
“这话却新鲜得很。”纪夫人笑着评价了一句,忽然转话题问道:“不知周小姐与钱庄的管事们,可曾商讨出竞标的结果了?”
周娉婷也不愿瞒她:“已经出了,夫人来迟一步。”
“那我便大胆猜一下。”纪夫人眨了眨眼,问道:“拿下魁首的,可是一位叫季昳的?”
“对。”周聘婷也没露出吃惊的神色,“夫人一来,我便知道,这位季昳便是纪无鲽,否则的话,也不会同夫人说这么多话了。只是,夫人,您一心要打垮吴家,将南疆生意交给你,我实在不放心。”
“担心我有私心么?”纪夫人摇了摇手上的绢扇,问道:“若是我说,我背后是汝南侯府,而汝南侯府一心效忠于女帝,力求为女帝分忧解难呢?江南商户独大,巨贾甚至凌驾于官府之上,早已是朝廷的一块心病。我们的世子大人,也希望能重振朝廷的威严呢。”
汝南侯府……周聘婷思考着,便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属下有事禀告。”
是绿绮!
自从打算开南疆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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