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怎么搞的。“旁边传来责骂声,紧接着是女子委屈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麻了一下。”
陆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微微用力挤上了车厢,许大林站在走道里向他招手:“这边,这边。”
陆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那苹果很值钱。”
许大林不懂陆羽的意思,憨憨地笑了笑,拉着陆羽在一个座位上坐下,对面是那位军人,军人旁边是那个水蛇腰女人,她似乎很不自在,眼睛瞄着走道另一边和一位戴眼镜姑娘搭讪的徐总,看样子恨不得扑过去把那位姑娘掐死。
列车缓缓移动,离开都市向着原野飞速前进,漫天大雪,窗外白茫茫一片。许大林比较健谈,东南西北胡扯着,陆羽估计他是缓解紧张,手里一直抱着包。
旅途上,很容易结识志趣相投的朋友,陆羽和军人,许大林都是比较随和,容易交谈,三个人渐渐熟悉起来。陆羽才知道许大林为什么会带现金。他母亲忽然脑中风,好不容易从工头那里拿到钱,就急匆匆赶回家,他也不熟悉那些汇款和卡,直接把钱放包里了。军人是刚刚退伍,并不怎么说话,似乎有重重的心思,偶尔拿出一张相片观看,说是他母亲,陆羽觉得不像,女子很美,就像他姐姐一样。
交通工具中,火车是受大雪影响最小的一种,铁轨在不断来去的车轮摩擦下发热,不太容易被雪覆盖,除非岔道口搬动的活轨道被冻死,一般不会出现意外。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也有例外,比如、、、、、、、前方向前延伸的轨道忽然出现一段空白,列车员急忙放慢速度,但火车和汽车不同,不能急刹,等发现那是一段被人破坏了的地段已经迟了,车头冲出轨道,整个火车连锁反应扭动着,车窗玻璃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紧接着哗啦啦破裂,风夹着雪涌进车厢,肆意飞舞,寒意瞬间把车厢内的暖气挤得荡然无存。
震动很快停了下来,东倒西歪的旅客短暂的震惊后开始大呼小叫乱成一团。陆羽对面的军人站起身,大声叫着:“大家冷静,先看看怎么回事。”
混乱的情况下,有人带头立即就会下意识把希望集中在他身上。车厢里的灯已经熄灭,天色将晚,光线昏暗,军人的身影忽然高大起来,挥动着手臂:“大家先用东西把窗户堵好,保持车内温度。”
“用什么堵?”有人大声疑问。
“用行礼,衣服被褥都可以。”军人首先把自己的军大衣塞进一个窗户,其他人紧跟着行动起来,另外的车厢也学着这边行动,不一会儿,车窗被堵得严严实实,寒风进不来,又暖和了一点,外面已经天黑,仅有的几个玻璃窗映着灰白的原野,车厢内一片黑暗。
惶惶不安地过了一会儿,一道手电从车头那边走道缓缓过来,列车长晃动着大盖帽,一路叫着:“大家安静,等待救援,火车脱轨,请不要乱动,保持体力,保持体力。”
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覆盖了中华大地的大半,脱轨的列车被困在方圆百里没有人烟的高原上,飞机无法起飞,汽车寻不到路面,只能靠人力不断清理道路,救援的车队一点点进发。转眼就是三天,雪没有停的意思,列车上没有了任何消息,没有电,所有通讯设施形同虚设,旅客们的手机也先后停止了工作。
等待,再等待,吃的吃完了,没有了暖气,温度在急剧下降,大家不由自主地向一起靠拢,进行人类最本能的相互取暖。一位瘦弱小女孩牙齿不断碰撞,脸色苍白。大自然无情地开始淘汰最弱者。
“给。”军人脱下外套披在小女孩身上。他的大衣堵了车窗,脱了外套只剩下一身保暖内衣和衬衫。
“叔叔,你会冻坏的。”小女孩的母亲仰着脸,担忧地看着军人。
“我是军人。”军人拍了拍胸口,充满豪情。舞动手臂,在车厢里来回走动着。但是豪情归豪情,寒冷还是难以避免,只能通过运动获取热量。
“大哥,给你。”陆羽从包里掏出一块饼干,这是最后的干粮。
“谢谢兄弟,你留着吧。”军人摆了摆手,陆羽穿的相对而言比其他人要单薄,他担心陆羽支不住。
“放心吧,我没事。”陆羽站起身,和军人一起运动几下。
旁边一位老人传来一声呻吟,紧接着是家人的惊呼,车厢里慌乱了一下,军人立即拿起陆羽手里的饼干递过去:“有低血糖吧,饿的,先对付一下。”
话音刚落,那位水蛇腰女子低低呻吟一声,摇摇欲坠,陆羽急忙伸手扶住,触手一片冰凉,女子为了凸显纤细的小蛮腰,衣服比较薄,老人孩子过后轮到了她。陆羽学着军人脱下外套,披在女子身上。
人很多,当下一个人晕倒的时候,军人脱下了保暖内衣。他只能和陆羽不停运动来补充热量。但是运动消耗能量却无法补充,身体再结实也有极限。几个小时以后,两个人感到有点不支。陆羽撕下座椅上的棉垫和军人抱在一起,略着休息。
雪还在下,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一车人被隔绝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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