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妡下意识地不想独自留在屋子里,一把扯住他的袖口,恳求道:“我也去。”
魏珞看她脸上浮起些许惧意,心头蓦地软了,抬手拢住她肩头柔声道:“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想一想,从怀里掏出他平常用的那把刻刀,去掉牛皮刀鞘递给杨妡,“拿着以备万一,我会很快。”
刻刀不大,却极锋利,刀刃处隐隐闪着寒光。
杨妡无奈接过,紧紧握在手里。
不过数息,魏珞已取了文房四宝来,却不是要写字,而是将一小沓纸卷成筒状递给杨妡,“你再听听试试。”
杨妡将纸筒对在耳朵上贴近墙面,隔壁的声音顿时清楚起来——
“好了,尽说气话,我几时不愿搭理你了,你也知道这两三年我但凡有点空,都在打听我那表姐和表侄女的下落。你瞧,你一叫我,我不就来了吗?”
声音里带着特别的腔调,不愠不火的,很显然是薛梦梧。
接着是蔡星竹娇声抱怨,“我若不给你送信,你可曾会想起我?”
“当然会……我时时刻刻想着你,”薛梦梧柔声道,接着重重叹口气,“可我只是一介穷书生,又暂居戏班子,为了你的声名,再是相思难耐也只好忍着。”
“你只会拿话哄我,那为什么见面之后你绝口不提想我之事,反而不迭声地打听杨五。”
杨妡本以为只是旷男怨女在此倾诉衷肠,不意竟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张大了嘴巴。
魏珞也听得清楚,讶然地看了杨妡几眼。
隔壁屋里,薛梦梧抱了蔡星竹在自己腿上,一手撩起她的衣襟,揽在那把细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另一手轻轻点了她脑门亲昵地道:“你呀,惯会吃醋,我打听她不过是想知道如何讨好方元大师。要是大师肯卜算一卦,我何至于找这许久,连丁点消息都没有。”
“我才不信你,杨五在我们这些人之中生得颜色最好,性情也柔和,定是你瞧中了她。”蔡星竹软软地靠在他肩头,娇嗔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至今还不认得她如何模样,又怎会相中她?再者她是伯府姑娘,真个是云泥之别……对了,你说她定下的亲事就是才自宁夏回来的那个姓魏的将军吗?他现今在何处就职?是不是还要回宁夏?”
“听说是在京卫,当什么差事我也不知道,自从姐姐出阁我就没见过杨五。你打听她的夫婿干什么,是要一决雌雄吗,还是等他回了宁夏你趁虚而入?”蔡星竹媚眼如丝,斜睨着他。
薛梦梧垂首亲亲她的额头,嗔道:“尽胡说八道,我生在宁夏,不过是想打听老家里可否受灾……这次把瓦剌人打回老家,但愿他们能就此罢手,再别往中原来。你哥哥要往兵部当差,可曾听说会不会还要往宁夏派兵,如果有的话,我也想从军尽一份绵薄之力。”
蔡星竹“咯咯”地笑,“你是个书生,上了战场又能干什么,倒不如用心准备两年考个功名才是真的。你从哪里听说七哥在兵部当差,我还不知道呢,等抽个空子帮你问问。”
“还是算了吧,”薛梦梧叹口气,“你怎么打听法儿?要是提到我,岂不连累你的声名?唉,连累你姐姐已经让我愧疚不安,万不能再让你受委屈。”
杨妡屏息听着,既觉得奇怪又觉得恶心。
奇怪得是,薛梦梧好似对宁夏的战事格外关心。
厌恶得却是,他看似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怎么内心里却这般龌龊,毁了蔡星梅不说,这会儿又撩拨蔡星竹。
蔡星竹比她大不到两岁,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怎经得起薛梦梧这般老手的挑逗?
墙那边,蔡星竹果真已经深陷情网,温温柔柔道:“我不觉得委屈,我喜欢你,早在四五年前,你头一次在我们家弹琴,我就知道你了……你还在台上扮过青衣,可那会儿你眼里只有姐姐,一眼都不曾看我。那个时候,我真心羡慕她能得你青睐。后来,姐姐还说你们如何恩爱如何欢好,在护国寺后山上,我恨不得能替了她。”
薛梦梧凝望着她,低声道:“往后你要是有了女儿,千万别让她听戏,戏文里说是才子佳人,其实都是男盗女娼,专门挑唆着闺阁女子不学好。”
“我不管,我只想让你像待姐姐那般待我……便是只有一次,我死也甘心。”说着蔡星竹已是泪眼婆娑。
薛梦梧低低叹着,一手搂住她肩头,另一手却自她腰间往下,挑开罗裙带子,伸入亵裤里。
杨妡只觉得那边突然没了声息,正纳罕,没过多久却听到细细的喘息声传来,夹杂着如泣如诉的求恳,“你要了我吧,我难受得很,求求你要了我。”
薛梦梧不迭声地拒绝,“不行,我不能,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以后好生选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别像阿梅似的。”
“我不嫁,什么人都不嫁,就只要你。”
喘息声愈来愈急促。
杨妡听得满脸赤红,手里握着纸筒,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偏生那声音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大不了,以后我也往京卫里找个军士,他每月只回来一两回,等他一走,我便与你一处生活。”
听到此处,杨妡再无法听下去,只觉得恶心得想吐,忍了几忍,低低骂出声,“一对狗男女!”
而魏珞却听得入神,耳朵紧贴在墙面上,唯恐漏过一丝半点声音。
杨妡顿生恼意,用力掐他一下,做个口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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