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方的一个小县城,从外观上看,这座小城一如既往,上班的照样上班,开业的照样开业,街道上车水马龙,公共场所人流不息,井然有序。可是,在这个貌似平静的小县城里,却有一股看不见的波澜在静悄悄地涌动,它搅动着官场中的许多人忧心忡忡,寝食不安。波澜的起源,来自于一个令小城人都十分关注的消息:嫩安县级班子要换届了!县政府、人大和政协这些首脑机关都会有人事变动。这的确是一件关系到百姓民生的大事啊!政治神经最敏感的县城机关大院咋能不?人们在互相打探,暗暗猜疑:谁来当县委书记?哪个人能当县长?热烈的谈论,不同的猜测,窃窃的私语,每天都在象系列短剧寻样悄悄地上演。
中国的行政机关是一种塔型结构,只要有一个人串上去,下边就会有众多的人受益,何况是几班子大调整呢?人们不动心眼那才怪呢!那些本来与此事沾不上边的人都想入非非,何况那些觉得自己本人有步的干部,哪能不积极进取呢?。虽然没有教科书告诉人这事该怎么怎么办,可是那些在官场混了多年而又颇会审时度事的人来说对于如何跑官、买官早已是无师自通了!一些嗅觉灵敏的人物,也瞄准想要去的地方更是蠢蠢欲动。甚至于在夜里,县里主要头头的办公室亮着,都会引起人们一阵猜疑。呀,是不是研究干部?
当然,在这关键的时候,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官员格外小心,生怕一丝不光彩的事曝露引起众怒让自己在这个特殊时期翻车落马。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小城里出现了一件耸人听闻的爆炸案。一个取名“老怪电话亭”昨晚被炸坏。有人说这是报仇,也有人说这是抢地盘的人明争暗斗,还有人说这是街头上的那些混混打黑架。可是,这个亭子的主人--杨老怪却有自己的说法。他说这是一个想要在这次换届官升一级的操蛋领导怕自己的丑事败露,对他进行恫吓。
杨老怪本名杨坤,在县文化馆不过是一个搞摄影的普通馆员,此人非党非派,我行我素,有点文化游夹的味道。虽年已过五十,却不修边幅,最为典型的就是留着很长的头发,脑袋上的帽子从来都遮朝后。按着他的自我评价就是:梁山好汉性格加上革命原则性。平常总好挑那些为官不正者的毛病,近日,他突然发现,在他老伴开的电话亭前的五号楼上住着一个很特别的女人。这女人看上去没有工作,也不上班,但却是穿金戴银,出手阔绰。坐在楼里隔三差五地接受他人的馈赠,什么热水器、微波炉、健身器,全是贵重时髦的物品。好事的杨老怪和老伴每天都是两眼盯着这个小楼的楼门口,想整明白是哪个特殊人物养了这个女人?可没想到他的电话亭昨晚被砸炸得稀哩哗啦!
事过之后,杨老怪来到县公安局找他的同乡--县公安局程局长诉说电话亭被炸的经过。
“你的电话亭里有钱嘛?”
“一分也没有。”
程局长感到有点奇怪:“既然你的电话亭里没钱没物,无缘无故,谁能砸它呢?你再仔细想想:比如,谁过去跟你有过仇?你这电话亭防碍了谁?最近有没有人跟你发生过口角?”
“我看都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他们就是坏人,也不能无故拿炸电话亭当游戏呀?”
杨老怪浅浅一笑:“程局长,咱们俩从小光腚娃娃就在一起。不瞒你说,这些天我在这个电话亭里正在跟踪一个可疑的女人。”
“可疑女人,谁呀?”
“她到底是谁并不重要,我要想知道的是谁在这个楼里包养了一个二奶。”
“你成了私人侦探了!谁雇的呢?”
“是人民雇的。不过,咱这私人侦探不挣一分钱。”
程局长告诫地:“老杨大哥,目前在我们国家里,这私人侦探还没有法律保护的条款,你这差事干得可有点冒失呀!”
“这我知道。不过,我要不跟踪,你们公安局能跟踪嘛?你们公安局平白无故抓花案八成也犯说道吧?”
程局长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么做不为别的,眼看政府就要换届了,我不能让这样的花花公子进入政府各级领导班子,给咱们人民政府抹黑。”
“杨大哥,你是不是有点儿耸人听闻了,你说的那个女人也兴许是哪个大款包的二奶,现在上级要求这么严,咱县里的领导干部谁敢扯这个?”
“不!”杨老怪肯定地说,“养她这个男人决不是一个大款,现在大款养小姘都是明铺明盖,大白天地坐着小车到二奶家里去睡觉,走在路上也是搂脖子抱腰的,根本就不怕人。只有机关里的领导干部才怕别人发现,猫道来狗道去的……”
“嗯,有点道理,不过,养她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有人告诉我,说这个男人是个大个子。”
“大个子?在咱们县领导干部里有几个大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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