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脚的首饰,被大力扶着去听曹氏教诲,提点各种注意事项,然后迎接郁喜又嫉又羡的目光——郁喜妹妹长这么大才进宫过两次,还都是皇上开恩赐宴的时候。
华鑫很能理解这点,皇上能待见害死自己妹妹的小三之女才怪呢。她坐在轿子上却不敢乱动,头被一大堆金光灿烂的首饰压得抬不起来,直到轿子停下,几个宫人才扶着她下了轿,引着她慢慢地往里走。
未央宫是皇后日常起居,接受嫔妃叩拜的地方,华鑫没想到皇上居然选在了这么个地方接见他,心底有些奇怪。
她一进入正殿,就看到一男一女端坐上首,她不敢多看,按照冯嬷嬷教得规矩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听见上首一个略微低沉威严的男声道:“抬起头来,让寡人瞧瞧。”
华鑫依言抬头,就看见端坐在正上方的中年男子静静地打量着她,神色复杂,有些冷淡不喜又有些感怀。那男子依稀和画像上的郁陶有些相似,只是身形略微臃肿,面容发黄,甚至连头发都不是那么乌黑浓密,索性他周身无处不在的天家威仪弥补了这些不足。
他身边的女子容光四射,虽然年华不在,但那股雍容高贵之态反而如同醇酒,年纪越长越见香气。
周成帝复杂的看了她片刻,然后缓缓问道:“你规矩倒是严整,寡人问你,你这规矩是谁教的?”
华鑫心里一跳,面上还是镇静答道:“回皇上的话,是冯嬷嬷。”
周成帝继续问道:“她人现在在何处?”
华鑫面色微微发白:“是臣女受到犬戎的刺杀,冯嬷嬷为了护住我,被犬戎刺客杀死了。”在别人看来,她脸色发白是想起那日场景,倒也算正常。
周成帝步步紧逼:“为何犬戎人要杀你?”
华鑫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努力抑制住心里的惊慌,缓缓答道:“是为了报复大哥哥,只是大哥哥身边护卫众多,他们不好下手。”
周成帝还要再问,就听见身边一个温和的女声道:“皇上,地上凉,快让郁陶这孩子起来再回话吧。”又状似感慨地提了一句:“这孩子生的真是像青阳,真真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一般的好模样。”
果然,听到这话,周成帝想到唯一的嫡亲妹子,面色和缓了许多,随意指了个座儿让她坐下,华鑫心惊胆战地坐了三分之一,立刻向皇后投以感激的目光,皇后则回以端庄的微笑。
周成帝面色和缓,也不再紧着追问冯嬷嬷之事了,反而问道:“在犬戎这些年,可曾受苦?”
华鑫努力克制着面部表情,感激中带了些遗憾,回答道:“回皇上,收养臣女的那户人家待臣女很好,只是久离故土,终是憾事。”既要不能显得自己太白眼狼,又不能显得对犬戎太亲近,她表示压力很大。
周成帝听了却有几分满意,心道这倒是个知足惜福之人。他又宽慰了几句,忽然面色一肃,问道:“你刚一回镐京,就连连出事端,其中可有隐情?”
华鑫站起身摇头道:“并无别的隐情,只是臣女自己不小心。”就算她说出来,有静怡夫人在,周成帝还能为了她的片面之词把曹氏给怎么样?反而倒显得她没气量,还不如不说。
周成帝本来想借着郁陶打压谢怀源,这些年谢怀源升的太快,他年纪又轻,未来只怕更加无法收拾,没想到他倒是好本事,竟然直接把人给找了回来,他虽然知道此事不能怪郁陶,但心里仍然忍不住迁怒,现在见她面貌酷似青阳,举止也乖巧,心里的气又减去几分。
他想了想,威严道:“你娘虽然去得早,但你骨子里仍流淌着皇室的血,容不得别人欺辱。你可明白?!”
华鑫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心知这关算是过了,她如蒙大赦,表情诚挚地道:“臣女谨遵皇上教诲。”
周成帝点点头,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后看他微皱着眉头,便笑着劝道:“皇上怎么了?见到郁陶不高兴吗?”
周成帝道:“冯嬷嬷之死我还有诸多疑惑,见了她自然高兴不起来。”谢怀源那里把事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其实今日他见郁陶倒是其次,主要是想从她入手,找出原因。
皇后却是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幼年丧母,又不在亲爹身边长大,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你这个亲舅舅了。”
周成帝一愣,也有些感慨道:“梓潼说的是,当初寡人以为她已经死于兵乱,那也罢了,可她毕竟是青阳唯一的后,好好待她,青阳也能瞑目了。”然后眉头一皱,冷笑道:“谢必谦这两年越发糊涂了,他当初虽害死了青阳,毕竟当初是我们皇家对不住他,寡人没有过多追究,这也就罢了,如今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闻不问,任人糟践,糊涂,愚蠢!”
皇后没有开口,毕竟这话已经有暗指曹氏行事恶毒的意思了,曹氏是静怡夫人的亲姐姐,她却是不好开口的,不过…皇上越讨厌曹氏,对她越是有好处的。
宫里除非皇上特许,轿子是不许进来的,所以华鑫一边慢慢地走,一边赏景,心里却是轻快了不少。
她琢磨了一时,才算琢磨透皇后今日开口相助的目地,皇后近些年和静怡夫人在后宫中渐成两军对垒之势,按照常理,两人这般争斗,必然有一个得宠一个不得宠,然而事实是…两人都不得
宠。
皇上这年纪渐渐大了,更加喜欢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所以虽然对着两人一个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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