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纷,早上会忘记洗脸,中午会顾不上吃饭;大雨的夜里,她去查看河流;田间地头,她虚心向老农学习种田技术,有机会,她又会把这经验向年轻人传授。学习和传授,一来一去,交流的是经验,传播的是感情,收获的不仅仅是农田的增产与丰收,还有彼此间的信任和友爱。她总是不愿意把今天能够处理的事情等到明天。她说:“将心比心,既然人家希望这件事办得快一点儿,那么我为什么要去拖延呢?”她喜欢给人讲道理,宣传敬老爱幼的精神。她会不失时机鼓励年轻人多学习,要敢于创业,有经受失败和重头再来的勇气。家有学生,她鼓励学生好好读书。家有老人,他要求子女善待老人。你问她做村长半年多都做过什么事,她回答说什么也没有做。她遇到过责难,只会自己背后掉眼泪。转过脸,她又笑了。她有过偏激的语言,因此她狠狠地批评自己“没有教养”。她对不理解自己,甚至冷嘲热讽自己的人报以甜甜的微笑。这样做,她不认为自己失掉什么。她会用“换位”思想认真地考虑问题,因而能够明白对方所以不尊重自己的原因。她修改自己的言行,绝不迁就恶习。她赞成美好,面对丑恶立场坚定。她说:“我不着急我的工作有所进步,我在意我的做人是否合格。”她喜欢读书,因为工作忙,也是偷懒(于爱军认为是劳累),一本不厚的书倒要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读完,反反复复,压在被子底下的书每次被取出来都似乎遭到熨烫一般的平整。她有时侯写读书笔记,那笔记本却又不好好收拾,到处乱放,至于许多抽屉里都有供她写字的本子和笔。为这件事,女儿小红抗议说:“妈妈,你不要把你的本子放到里。也不要偷拿我的笔。”这方面,她男孩子一般没有头绪。她读书通常是在早上和晚上,但是早上和晚上也常常有人来找她,她总是赶快把书藏好。她说;“不要被人家笑话。”她知道自己的知识浅陋,所以她不愿意被人看见她有读书的爱好。问她做村长的收获,她说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帮助别人了。她不为自己还没有掌握村政大权发急,不为自己的签字不被于海山认可而生气。她在意自己的言行是否为多数村民接受和信任,她高兴自己内心有着那么多美好的向往。她鼓励自己要有远大的理想并且为理想能够努力奋斗,她在日记上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有困难而心灰,要相信自己,要有执着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她有一个想法,就是将来的某一天,她要为村民办一个图书室,她希望村里出钱为村民订阅一些涉及新农业和人文地理的优秀刊物。她认为农民同样应该有很深的文化修养,这种修养不应该只是来自学校。她希望村领导能够接受村民的监督,每一年的年底,村民可以为村里的每位领导投票。她认为连续两年被村民评为不合格的领导,应该有主动辞职的觉悟和勇气。村里有好人好事,村集体应该有所发现并予以记录、宣传和奖励。“奖善罚恶”落到实处,社会风气必然不坏。“将来我们要把草帽村的名字前面加上一个‘金’字去。实实在在的‘金’字。”有一回王金凤对于爱军说。“到那时,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高兴哩……我会拍着手尖叫着跳起来……我会不会发疯呢?”
凡是这些,有王金凤正在做的,有的却还只是胡乱写在她的日记或者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也许,在她的想象之中,何止这些?否则,她怎会把草帽村叫做“金草帽”呢?于爱军平静地躺着,默默想着这一切,想着她的故事,她的善良、勇敢、聪明、活泼,纯洁与可爱。他脑子里的画面一转,忽然想到自己,自己有什么故事呢?他想到小时候和小伙伴们去偷人家的西瓜吃,还有花生,然后被人发现,满山沟追着;还有为了好奇,也是证明自己长大或者只是想要享受一下做大人的滋味,于是去偷着抽大人们愿意抽的烟卷。他还偷过父母腰包里的钱。他读书不好,却经常因为打架被学校警告。这些事情他都不去对父母说,但是父母却常常知道。他不认为这是二娃捣的鬼(他和弟弟同校不同级),因为他也帮助二娃打架或者“复仇”。每次学校有考试他都不告诉父母,害得父母只好向别的学生打听,甚至鼓励二娃就去问他的班主任。面对考卷上许多的红叉叉,父亲大声呵斥,要是敢顶嘴他就会亮起巴掌;母亲和善,但是能唠叨,她喜欢给自己摆大道理,拿学生远大而光辉灿烂的前程来说服自己,使自己承认错误,在以后的学期能够发奋读书。于是自己就努力,但是很快就放弃努力。二娃比自己强,在小学五年级以前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但是进入初中没有拿一张奖状回家。父母把弟弟的这种不争气的改变也归结到自己身上,于是每次受到的埋怨就是双份的。父亲说:“你自己不争气就算了,干嘛带累弟弟也不好好读书。”母亲说:“他是你弟弟呀,你要有个好榜样给他。将来弟弟有个好前途,你也会跟着沾光享福的。”他生气父亲错误的“宣判”,但是理解母亲的苦衷。他私下就告诉弟弟要好好学习,将来能让母亲过得舒心。但是弟弟的成绩终于没有提上去。兄弟两个先后初中毕业。这也算是了了父母的一个心愿。他们兄弟俩又先后成为“打工仔”。弟弟果然有出息,在工厂里苦学技术,不长时间就被评为技术标兵,后来就做了跟班长,又升为车间质检员,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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