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的。
路黎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她说:“南聚,我们离婚吧。”
电话的另一头久久没有回响。雨簌簌地下着,打在灿黄的落叶上,留下晶莹的雨滴。路黎耳边仿佛响起了多年前背欧阳永叔的《秋声赋》的声音:“噫嘻,悲哉!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盖夫秋之为状也……”
那个时候,《秋声赋》路黎背了整整两天才背下来,过了几天,就又忘得差不多了。纪南聚那时高三,周末在kfc约会,他做数学题理综题,而她则是翻来覆去地背《秋声赋》。纪南聚做完一套数学卷和一套理综卷后,路黎依旧还是在背《秋声赋》。
纪南聚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这么笨,还怎么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啊?”
路黎振振有词道:“高考又不是只考《秋声赋》,再说了,说不定我到时候高考考得比你好一大截呢?”
纪南聚喝了一大口可乐,气定神闲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常常有人追忆逝去年华里的美好,往往是因为这些美好已然不再。路黎苦涩一笑,可不就是这样的吗?纪南聚高考完后曾警告她说:“路黎,如果一年后你考得比我好得多,你要是敢报别的学校,我就立马找个同班女生私定终身。”然而一年后她虽然也是上了重点,但是分数远不够填报他所在的学校。
来时路也好,去时路也好,一条路,总不会没有岔路。有些人出现,与你同路了一段,走上了那条岔路,而与此同时你的路,也正是他的岔路。人间万事,沉浮之间,常有不如意。
路黎不敢去看通话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这缄默,漫长而又短暂。若是可以,一直保持着这个握着手机的姿势、等着那一边的答复,一边看着窗外的雨、想着过往的事,多好啊。
电话那一头,低沉的男声终于还是响起来了,他不带任何语气地问道:“你确定吗?”
路黎说:“是。”这个字一吐出口,她就捂住嘴巴,不由地泪流满面。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接着,她听到电话另一头的纪南聚说:“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们经过漫长的等待,披荆斩棘,来到那个爱的人身边,以为就此执手相伴、厮守一生,却不料世事远不在你我的认知之中。当幸福分崩离析,过往的一切亦随之烟消云散。
在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出来后,路黎看着纪南聚,笑道:“没想到我们结婚不过一年多,就离婚了。”说了些再见还是朋友的场面话后,路黎提出:“再抱一下吧,以后应该不大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纪南聚于是靠近她,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很快就松开了手。“祝你幸福。”
路黎微笑着说:“你也是。”
之后路黎打车去了白簌簌的甜品店,纪南聚本来说要送她过去,路黎知道他是出于绅士风度,拒绝道:“就此陌路罢。”
白簌簌听路黎平静地说她离婚了,经过一番言语上的轰炸,终于从路黎口中得知了这是真的。白簌簌难以置信道:“你就这么与他离婚了?”
路黎自在地用勺子挖着提拉米苏,边吃边说:“是啊,本来协议离婚就跟登记结婚一样,不怎么麻烦的。不信你和……”
“呸呸。”白簌簌急忙出声挡住了路黎原要说出口的话。她不解道:“你说你们两个,这不是有病吗?婚前为了彼此迟迟不找其他的对象,愣是熬成了剩男剩女。终于结婚了吧,又这么快就离掉了。唉,真想不通你们两个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白簌簌看了看满不在乎地吃着提拉米苏的路黎,问道:“你们……真的就这样断了?”
“都说了,婚都离了嘛。”路黎说:“前天我就把我的东西都从他的住处搬出来了,虽然他大方把那个房子归入了我的名下,但是我可不要再继续住在那里了。对了,我新租的公寓就在中山南路,离你们家很近。”
白簌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那边接听后,她当着路黎的面大声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小黎离婚了,刚刚办完手续的,现在在我店里蹭吃的呢。”
路黎瞟了她一眼,问道:“你打给谁呢?”
白簌簌嘻嘻一笑,“傅松啊!”说完,她继续对着电话里讲:“小黎已经搬出来了,手续也已经办完了。”
路黎:“……”
一个小时后傅松出现在路黎面前,一脸严肃地问她:“究竟怎么回事?”路黎嘿嘿笑着,被傅松斥道:“别嘻嘻哈哈的,结婚离婚是儿戏吗?!”
路黎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卖萌道:“我这才离婚,成弃妇了,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凶我。傅松,你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第一任丈夫,就不能同情同情我?”
傅松根本不吃她那套,横了她一眼,说:“不要转移话题。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晚上在簌簌店里吃过晚饭后傅松送路黎回新家,临走前,傅松说:“你早点休息,既然结束了,那就不要多想了。后天就是周六了,我陪你去郊外散散心。”
翌日早晨,路黎在接连不断的门铃声中不得不起来出去开门。见到来人后,她愣了一会儿,讪讪道:“妈,你怎么来了?”
叶峤琴略过路黎,踩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客厅。路黎一手拍向自己的脑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跟着叶峤琴走进去,“妈,您老没换鞋……”
叶峤琴将包包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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