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以后,那会儿临近旧历年关,纪表妹和姨妈回老家过年去了,柯教授和李主任又暂时搬回了n大老校区附近那套房子。
大年三十这天下午,柯窠带着燕归,拎着大包小包的过去,全家人在一起准备过个团圆年。他们到的时候李主任正在厨房里忙活,柯教授给开的门。
“我妈呢?”柯窠把手里的东西放一边,俯身给燕归找家居拖鞋。
“厨房调馅儿呢,天天就知道问你妈,怎么从来也不见你问一句‘我爸呢’。”柯教授年纪大了愈发孩子气,说着转身朝厨房喊了一嗓子,抬腿就要走。
柯窠嬉皮笑脸的打了个哈哈:“先别走,等我妈过来,有好事儿。”
“诶?燕归来啦,快坐快坐,别在门口杵着呀。”说话间李主任从厨房露了个头,看见柯教授跟她招手,索性洗了把手,出来了。
李主任疑惑地看看柯教授,柯教授示意了一下柯窠:“啥好事儿这么郑重其事的,人到齐了,快说吧。”
柯窠笑了笑,把身侧的燕归推了出来。
霎时,被激起好奇心的李主任和柯教授的视线宛如四道雪亮的探照灯,照的燕归同学面红耳赤,他局促的看了看身边的柯窠,柯窠回应似的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在柯老师鼓励的视线中,二老看见燕归的嘴唇动了动,然后一个清朗的少年音响了起来:
“爸,妈,我们回来了。”
李主任自诩做了四十多年学生工作,见惯了百味人生,那一刻还是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关键时刻还是柯教授先做出了反应:“诶,好孩子,快进来坐,你妈给你做好吃的呢。”李主任跟着点了点头,接过燕归手里的东西,转身往厨房放的时候,掩饰性的擦了擦眼睛。
柯窠则一直注视着燕归,在他又一次转头过来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燕归知道自己“发声”成功,也是激动不已,回想自己为了学说话,不得不去摸柯老师的脖子,摸到最后被吃干抹净的“辛酸”往事,更是又羞涩又开心。
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柯窠跟柯教授下棋,始终觉得放李主任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有些不安,就悄悄地摸进了厨房。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开过一次口以后,再说话显然就容易多了。
李主任回头见是他,想了想:“帮我剥点儿蒜吧。”
两个人一边儿手底下不停地忙活,一边儿东一榔头西一木奉槌的瞎聊天,主要是李主任问,燕归就管着回答。
直到话题慢慢走向柯窠,燕归敏锐的发觉,李主任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本身心思就细,重复几次,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燕归纠结了半天,终于在两人做饭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鼓起勇气向李主任提出了一个请求——然后他感受着手下的声带振动,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羞愤欲死。
李主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见状立马明白了来龙去脉,还好心的跟燕归互换了联系方式,告诉他有委屈找组织。
燕归哪敢真把这种事儿向组织汇报,只能红着脸含含糊糊的应了。
等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柯教授跟李主任声称没j-i,ng力守岁,跟小辈儿们聊了会儿天就先去睡了。
柯窠伸手把燕归搂进怀里,一边心不在焉的看春晚,一边对小孩儿上下其手,渐渐地就有点心猿意马。
又过了一会儿,零点钟声终于响了,柯老师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抱着燕归换了个姿势,一边说着“过年好”,一边俯身要去吻他。
谁知被燕归的笑容晃的楞了一下,还没再次找回心神,就听见那人无比清晰的说到:“过年好啊,柯窠哥哥。”
柯窠闻言眼前一黑,没想到这只小燕子以前只是外面黑,现在切开里面也成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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