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宁正坐在案前,想着待会儿与哥哥如何商议,忽然听到门外的动静,警觉地藏在柜子后面,她万不能让父王发现自己在这儿,卫元歆说的对,她的冒然行动只会让父王迁怒于哥哥。
卫元歆只能低声道:“是我。”
门外是熟悉的清冷声线,周长宁反应过来是卫元歆的声音,忙给他开了门,将他拽进书房,又神神秘秘地把门栓上。
“你怎么也溜进来了?”
卫元歆打量着一身内侍服的周长宁,扔给她一计白眼,除去门栓,推开了门,他来书房取东西,如果教人看见关了门,未免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长宁急道:“你干什么!我父王还在外面!”
卫元歆轻捂住周长宁之口,道:“我同文公一道来的,倒是你……”尾音上扬,朝她发问。
周长宁别过脸,双颊染上桃色,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哥哥嘛……”
“我已设法让他俩单独相处,若子仪兄能顺利向文公解释清楚,这事儿便不难办了”
“真的?”周长宁向来相信哥哥的能力,她看向卫元歆,眸子亮亮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她道谢,卫元歆觉得十分受用,面上仍是淡然的样子,道:“不用谢,只要你肯安心随我回国——”
“好啦好啦,我保证乖乖跟你走,这次启程后路上再有什么问题我也不回来了!”
“那个……你怎么跟我父王解释我们回来了啊?”
“……”
听完卫元歆解释后的周长宁欲哭无泪,她在父王那里做的错事又被加上一件。
*
前厅这边,周仪空手而归,正品茶的彦文公停了动作,问道:“棋具呢?”
“孩儿去错了方向,未能找到。”
“你去别地找,孤不想看见你,也不愿听你解释。”
“父王,孩儿——”
彦文公突然怒道:“孤倒要看你这次如何将自己摘的干净!孤案上摆的奏章可全是对你的弹劾,想也不会是空穴来风罢?待刑部将审理结果上呈,你又要怎么狡辩?若不是孤将此事压着,你此刻便不会在无华殿,而是刑部大牢!”
周仪不卑不亢道:“是孩儿做的孩儿必定会承认,但这事确实与我无关,刑部查了卷宗便知。”
“但愿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彦文公的声音稍大,书房里也能听着大概动静。
方才还有几分欣喜和期待的周长宁急了,恨不能冲出门外当面向父王解释清楚并揭发周琮,卫元歆再三叮嘱她不要出门,提笔写了几句话,将写好字的绢帛收入袖口,拿了棋具便往前厅走。
“抱歉,是歆让文公和子仪兄等得久了,作为惩罚,歆自让三子。”卫元歆的声音破开父子间的尴尬气氛。
周仪接过卫元歆手里棋具,摆在案上,两人对坐。
周仪连走三步棋,卫元歆捻着一粒棋子悠悠地落在棋盘一处,袖口露出一截绢帛,在周仪眼前晃了晃,周仪会意,朝彦文公方向看了眼,见他无心观棋,借落子的瞬间,迅速将绢帛扯出攥在手心收入囊中。
卫元歆指尖摩挲着棋子,又落一子,道:“子仪兄棋艺见长。”
周仪道:“哪里,是你让我先走了三步。”
二人说了不少客套话,以平局告终。
不知何时,彦文公的注意力又回到棋盘上,卫元歆见此,请他也来一局。
彦文公点头,与卫元歆对弈,一局过后,他看出对方刻意相让,说不尽兴,要公平地再下一盘。
卫元歆趁机道:“文公高看小侄了,不若让子仪兄代小侄与您手谈一局?”
彦文公本不愿意与周仪对弈,但卫元歆既已开口,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况且他确也想再下几局,便应下了。
父子对弈,周仪一改方才内敛含蓄的招式,棋招变的满含攻势,毫不相让,他从未与父王这般下过棋。
彦文公也觉棋逢对手,好不酣畅,他其实信得过自己的长子,不然也不会将此事暂且压下,只是事发突然又千夫所指,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挡住外面群臣的悠悠之口,另外,他觉得太子行事颇有些优柔寡断不够果决,能否堪当大任还需磨练与观察。
卫元歆见文公面色缓和,看向周仪,示意他趁热打铁。
周仪似没瞧见,只顾着手下棋盘却没开口。
卫元歆不理解他的做法,却也不能替他说什么,彦文公那边并不知道他已知悉此事,他一个外人也没有立场去谈论这些。
眼看着一局棋杀完,也到了彦文公惯常午憩的时辰。
既然文公说要离开,卫元歆便也不能留在此处,出了无华殿门,他向文公作别,寻思是否有别的办法再进殿内。
周仪回了书房,周长宁听见前厅动静,早推开门在屋内等他。
“哥哥,这件事全是周琮所为!”
“我知道。”赈济救灾之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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