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结束。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
等到班上的同学都陆续走得差不多了,温凉这才起身收拾东西。她将课本、资料书、试卷、笔记本、笔袋等一应物什慢腾腾地。
她故意放缓了动作,等她拖拖拉拉地收拾完,班上的同学已经走光了。
越是到这个点,温凉就越是紧张。手心都不免氤氲出了湿意。
就背在背上,沉甸甸的,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去捏住包带,毫无目的地摩挲几下。一转身就对上少年那双黑沉沉的,如夜色一般的眸子。他在同一时间起身,响起他那沙哑的声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霍承远那时正值变声期,说话的嗓音总是沙哑低沉的。很像刀山划过磨砂的质感。
“嗯,好。”温凉又摸带子,朝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就将课本试卷一类的东西统统塞。
然后将双肩包往肩上一甩,勾了勾嘴角:“走吧,先去车棚取我的车。”
“哦。”温凉又傻傻地点了点头。
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冷汗。真是紧张到家了!
少年的步子迈地很大,动作流畅,行走间带起校服的衣摆有规律地左右晃动。
他脊背挺直,身形料峭,细腰,长腿。身侧路灯清幽的光束斜斜照在他身上,光影朦胧。身后狭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尾随着他的步子而徐徐移动。
温凉紧紧跟在他身后,和他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她看着他的背影,居然在心里傻乐了起来。
这个点,走读生差不多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车棚里空荡荡的,自行车三三两两,东一辆,西一辆,零星地散落在角落里。霍承远的山地车隐在最后头,小小的一辆,看上去显得孤零零的。
少年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从裤袋里摸出钥匙,解了锁,将车子推出车棚。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右手,嘴唇动了下,发出简单的音节。”
“额?”温凉正捏着自己的包带,神游太虚,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霍承远的话。
少年一手推自行车车把子,一手指着温凉肩,重复一遍给我。”
“哦。”温凉再次傻不拉几地点头,赶取了下来,递给霍承远。
少年接过后,直接挂在了车把上。
两人沿着清幽宁静的小道慢慢地往校门口走去。
小路边上就是操场,这个点还有学生在夜跑。几个白影缓缓移动。
夜色缥缈浓沉,头顶一轮弯月藏在云层后面,半明半昧。清淡柔和的光束浅浅地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并肩行走,身侧影子交叠,说不出的暧昧。
霍承远不说话,温凉绝逼不敢主动开口讲话。毕竟高二一整天他们俩的对话都不超过十句。这突然走在一起,她还真不敢随便说话。
好在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少年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那个,今早的事儿谢谢你。水杯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吧?”
“啊?”温凉忙摆手,“不用,不用,也没几个钱。”
末了困惑地补充一句:“你怎么知道那水杯是我买的啊?”
微弱的灯光下,少年似乎浅显地笑了下,嗓音愉悦,“你这人不是来了么?”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既然她人都在这儿了,杯子不是她买的,又是谁呢?
温凉:“……”
温凉被少年噎住了,无语地说:“那是你给我写纸条叫我放学等你的。”
“我叫你等我你就等我了?”少年扭过头看她,四目相对,探究的视线笼罩在温凉身上。
温凉:“……”
到底是年少青涩,被人这样一问,温凉的脸顿时就红了,热度上升,浑身不自在。
少年勾了勾唇,心情大好,嗓音听上去似乎更愉悦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买的,但直觉告诉我是你。”
这算是给温凉解释了。
“哦。”
“谢谢你温凉!”少年郑重其事地道谢。
这是温凉第一次听到霍承远喊她的名字。少年咬字清晰,平仄分明,唇舌间居然带着一股莫名的缠绵的意味儿。
温凉听在耳里,耳蜗酥麻,双颊瞬间热了一度,火辣辣的灼烧感袭来。
她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是她想入非非了。
出了校门,宽阔的大马路上空荡荡的,来往行人看不到几个。校门对面的几家小吃店倒是灯火通明,还在营业。
少年看着某家奶茶店的鎏金招牌问:“要喝点什么吗?”
顺着少年的视线,温凉看到了那家她平时常去的奶茶店,这个点还有一两个学生正在买奶茶。
她点了点头,“好啊!”
温凉点了杯金桔柠檬。老板娘问起霍承远时,少年摇了摇脑袋,“我不要,她喝就行。”
她正欲掏钱包,却被霍承远抢了先,“我来付。”
是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商榷。
温凉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缩回手。
买了奶茶,温凉抱在手里吸了一小口。就听到霍承远问她:“温凉,你家住哪儿?”
“东城三区。”
“我送你回去。”少年决定。
温凉急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顺路。”少年冷冷地吐出两字儿。
“哦。”她咬住吸管,点头。
两人继续沿着空荡的大马路往回走。
霍承远:“你住在谁家?”
“我外婆。”
“你爸妈不带你?”
“他们工作比较忙,没时间。”
“再过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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