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面的人都说的差不多了,惠崇帝才抚了抚须,低头看向岳阁老。
岳阁老连忙出列,恭敬地站好。
高卓见惠崇帝竟然先叫了岳阁老,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跳。
“朕见你刚刚一直闭口不言,难不成对此事没什么想法吗?”
“非也非也!”岳阁老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惠崇帝,道:“老臣刚刚一面听众位大臣的争论,一面仔细回想近些年来大昭的政局,对今日这事倒是有了些浅见。”
“哦?”惠崇帝,笑了笑,看着岳阁老道:“岳爱卿博览群书,经验老道,不必谦虚,心里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就是!”
“是!”岳阁老道,“微臣以为,这十三王子,暂时动不得!”
惠崇帝眉目一凝,看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岳阁老无视周围群臣的目光,从大昭王室的朝局说起,又将近年来大昭昭然若揭的野心说了一番,前前后后,分析的极为透彻。
一番说辞,与卫夫子所言基本无异。
大殿上一时只余下岳阁老苍老的声音,几个原先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朝官,听罢岳阁老此言之后,也开始垂头深思起来。
“嗯!”惠崇帝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有理,高爱卿——”
惠崇帝转头看向右下首,“你对此事如何看?”
听惠崇帝唤了高卓一声,大殿上众臣才反应过来,今日惠崇帝竟然先点了岳阁老,后点了高卓。
这单单是个意外呢?还是惠崇帝在表明他的态度……
毕竟,姜景华是高卓手下之人,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那晚姜府的宴上,四皇子又赤身luǒ_tǐ被人抓了个正着,,可谓丢尽了脸面,惠崇帝是否因为此事,迁怒于高阁老呢……
正当在场众人抬头偷偷打量高卓之时,他已走出队列,行礼道:“陛下,微臣同觉得,不能轻易动大昭的这位十三王子,但——”
高卓抬起头,看向惠崇帝。
惠崇帝挑了挑眉,冲他点点头。
高卓这才继续说道:“高阁老刚刚所说的对策,微臣并不赞同,咱们大齐本就是受害一方,都城被一属国窥伺,说到哪里去,理都在咱们大齐一方,若是因为惧怕大昭反扑,就无为求和,令人耻笑不说,北地的几个属国岂不是要有样学样……”
这话一出,后面的诸位官员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两位阁老的对策,与他们平日里的为人处世也都如出一辙,岳阁老的温和无为,高阁老的则尖锐高扬,不过在今日这件事中,显然高阁老的意见更可取些。
不过……
许多人暗暗交流了个眼神。
高阁老刚刚那语气着实是不善,以往高阁老压制岳阁老也很常见,但像今日这般在朝堂上、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倒真的是头一次见。
众人一面嘀嘀咕咕,一面仔细观察岳阁老和惠崇帝的反应。
就见岳阁老面色平静,牢牢地站着,丝毫未受刚刚高阁老话中意思的影响,再看惠崇帝,眉头微微拧起,面色沉沉,显然是在考虑刚刚高卓所说的话,似乎没意识到两位阁老之间的暗潮汹涌一般。
众人见此,面面相觑,看来刚刚所猜测的、惠崇帝故意冷落高阁老一事,纯粹是个乌龙。
大殿上静了一会儿。
良久,惠崇帝才回过神来,看着高卓道:“高爱卿所言极是!有一就有二,确实不该放任大昭不管!”
大齐属国众多,若是当真这般做的话,可能真的会出现有样学样的。
高阁老垂下头,依旧恭敬的站立,仿佛他刚刚那番指责,没有带任何私人感情,纯粹是为国着想一般。
“只是这松严之间的度,却着实不好把握啊!”惠崇帝低声说了一句,“高爱卿心里可有了良策?”
众官员再次将视线投向了高阁老。
“是!”高卓垂下头,道:“功是功,过是过!十三王子埋伏小厮窥探众官员隐私,这已经不是他十三王子一人之事,而是牵涉到大齐与大昭两国,咱们虽然不能随意威胁大昭,但总要讨回些公道才是,不妨先将十三王子扣留下来,再向大昭施恩,准许其派遣使臣到大齐来带走十三王子……”
惠崇帝听到“使臣”二字,眼睛微微一亮。
“你继续说!”他点头道。
“这样一来,既能彰显咱们大齐的大度风范,同时,这使臣来了咱们大齐,要如何做,就全凭咱们大齐了!”
高卓说到这里,下面又是一阵蚊蝇般的议论声。
高卓继续道:“至于十三王子,诏狱里有的是折磨人、却不令人受伤的法子,十三王子既然如此大胆,暂且让他吃番苦头就是!”
“嗯!”惠崇帝点点头,“很好!”
惠崇帝赞了一声,没待高卓退回原位,他就转头看向大殿一角。
“陆爱卿!”惠崇帝叫道。
这一声喊,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站在大殿一角的陆昀身上。
“陛下!”陆昀回过神来,连忙出列,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起来回话吧!”惠崇帝道,等陆昀站起身来,惠崇帝才看着他道:“我见你刚刚一直在愣神,可是对高爱卿的话有不同见解?”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看向陆昀。
连高卓也微微回过头,笑着看向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陆昀被这些灼热的视线看的浑身发麻。
“不敢!”陆昀拱手道,“高阁老刚刚所言,既维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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