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他们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都因为爱好话剧而相识相恋。而他们的婚礼现场,当然会有一段精彩的话剧演出。他们演出的是韩国影片《我的野蛮女友》中的片段。他们逗趣的表演,让在场的宾客们都忍俊不禁。
一番热闹过去,妖妖与大陆相拥而吻。
待要抛手捧花时,妖妖看准了我站的位置,朝我的方向抛过来。而我顺利地接到了手捧花。手捧花承载着爱情的芳菲,鲜活的花瓣有着张扬的生命力,每一片花瓣都在召唤着爱情的美好和甜蜜。
时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接力棒,令我有点不知所措。与我一通同步入婚礼殿堂的是谁呢?难道是高景行?这时,心里有块地方总觉得空缺了什么。
婚礼结束后,我拿着手捧花回家。
家里来了客人,是表妹和小外甥。她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因此经常来串门。表妹比我小几岁,可早早地嫁了人,生了个调皮可爱的儿子——果果。以前表妹刚结婚时,老妈总以她为我的参照物,就像上学时老师表扬尖子生,让其他同学齐刷刷看齐的那番姿态。念叨了两年之后,表妹生了儿子,老妈倒停了下来。想来,表妹都已有了孩子,我和她的差距有点远了。学校老师对着那几个无可救药的末班生,总不再说某某同学如何成绩了得,只剩无可奈何地摇头了。
我站在门口,看到老妈那亮闪闪的目光。
“花是谁送的?”她关怀备至的语调。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外甥叫着“阿姨”,扑到我怀里来。
表妹从沙发上了立起来,笑说:“听说你交了个男朋友?”
现在终于体会大龄剩女的窘境,一有风吹草动,周围人的目光就像一道聚光灯,照射在你身上。本是两男女的私事,非要在大庭广众,经过悠悠众口,画蛇添足地渲染成一部美妙的连续剧。
我无力地说:“妈,你忘了今天妖妖结婚。”
“阿姨,阿姨,有糖吗?”小外甥拉着我。
表妹过来拉开了小外甥,说:“大人有正经事呢,不要闹。”
我却巴不得小外甥缠着我,可以让我对接下来的问题消极懈怠,忙说:“过来,过来,有糖。”
“你看妖妖都结婚了,今年你也可以结婚。”老妈热情高涨。
“如果今年结婚,明年就可以生个小孩,果果就有伴玩了。”表妹在旁添油加醋。
我无言以对,只卖力地哄着我的宝贝外甥。
她们见我不反驳,就觉得游说成功了一半,更加在旁一唱一和。
“结婚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一副事不关己,喃喃自语。
“不是还有半年吗?来得及。”老妈气定神闲。
“结婚”两个字,在老妈的观念中已经变了味道,像菜场上讨价还价的物品。而我的解释,在老妈炙热的目光燃烧下,早已匮乏无力。
越描只会越黑,我索性敷衍了事,与小外甥逗趣,直到表妹和小外甥离开。
我回自己的房间,对着床铺,四肢张开,倒了下去。
结婚?多么遥远而熟悉的字眼。脑中闪烁妖妖一脸幸福地被套上结婚的戒指,高音话筒传来“一对新人百年好合”的祝福语,仿佛小学生入少年队,庄严地宣誓。
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让我总幻想着披上洁白的婚纱礼服,彼此牵着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永结同心。
那时,他牵着我在街上晃荡时,我对着橱窗展示的一套华丽礼服扭头观看。其实,吸引我注目的不仅仅是华丽的礼服,而是整个橱窗的设计摆设,礼服旁加了些道具、背景,整体橱窗展现得精致、华丽,美轮美奂。我惊叹于橱窗陈列师无以伦比的才华。
岂料,叶晟看我那眼神,似乎会错了点意,异常深情地说:“喜欢吗?等你毕业了,也可以穿上它。”
我一怔,心里犹如吃了巧克力般地甜腻。只不过,他突然来了句这么深情地表白,而且说得又这么深情款款,我不免害羞。我把那份喜悦藏了眼底,噘着个嘴巴,说:“谁说要嫁给你的?”
叶晟瞟我一眼,一只手chā_wǒ的后脖颈,我缩成龟状,被他推前面而去。
我们像两个小音符,在横直竖弯的如同五线谱般的大街上跳动着。行人匆匆,却都像为我们伴奏的背景音乐,我们只演奏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妙乐章。只是这音乐终有停止的时刻,又到了分别时分,我拉着叶晟的手,提议去吃夜宵。
对于美食我从不忌口。我点了几样小菜,一份酸菜鱼。
叶晟也胃口大好,夹着鱼片,对厨师的手艺连连称赞。
“这道菜,我最拿手,你可有福了。”我说。
岂料,他却硬邦邦来了句:“我说过要娶你的吗?”
我含着口菜在嘴里,差点噎住。抬眼看他,一副无关风月的表情,眼里却盈满笑意。
记忆如此美好,像漂浮在空中的色彩斑斓的肥皂泡。即使只是泡泡,却承载着我们的欢声笑语。我仰躺在床上,看梦境般的泡泡在空中飘浮。
我只愿它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更长一点……
这一刻,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我神念一转,泡泡破裂,我眼前只是白皑皑的天花板而已。
老妈站在门口,端着盘哈密瓜,关切地问:“小韵,要吃点水果吗?”
我无奈地说:“好吧。”
老妈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和蔼可亲:“小韵,你跟高景行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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