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仓惶而逃,竟乎乱冲乱撞。
肖劲松从直觉判断朱秃子必然走水路,他清楚从小水乡长大的人养成一贯脾气,依靠船只赖以成性。当天空乌云密布继尔悉悉索索飘雨时越发精神十足,预感今夜必有事。他打过夜战,但是民团有别于军队。军队军令不可违,民团没有纪律约束。雨天埋伏在野地里有一定困难,何况此时尚不知敌人是否会来,也不敢十二分把握真就如期而至,毕竟仅凭个人直觉,一旦空等一夜,必将引起抱怨,影响自己在民团中的威望。所以肖劲松宁愿自己辛苦和多跑些路,也没敢轻易让民团人跟着。
倪瑞轩这晚也没睡踏实,因为老娘带着所有女眷去祭祀河神,到此时也没回来,放心不下,烦躁不安,想着一行十余人就算出事也会有人报信,必是雨夜路滑难行耽搁了。此时他怀惴上足子弹的手枪,信步出了大院碰到肖劲松坐立不安如困兽一般,两人见面不言语各执一柄油纸伞出圩子后门下河滩。
他俩的举动让巡更的民团发现了,立即禀报在前门值守的王豆豆。虽然倪瑞轩吩咐过所有队员,要听从肖大哥指挥和调遣,别对外人有隔膜。此时刘家昌也在一旁,听说姐夫出了圩子立即紧张起来。
“快找几个人随我来。”刘家昌对王豆豆边说边往圩子后门跑。
上一次虽歼灭对方十余人,但女儿被抢令圩子里男女老幼没能兴奋起来,同时也从中吸取了夜战经验以及一些教训。
不知是紧张还是深秋雨夜的凉意,倪瑞轩与肖劲松刚一出门不约而同同时哆嗦了一下,相视一笑。
“看来我们有共同预感。”肖劲松面露微笑,显得神态轻松。
“是冤家总是要碰头的,我心里一直怀有一件事没能说出来,怕会牵扯和拖累大家。”倪瑞轩面色沉重的说。
肖劲松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倪瑞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是家昌的兄弟,您是他姐夫,如此我们也是兄弟,如果此时有事还不对我说起,就没拿我当兄弟看待。”
倪瑞轩凝视着肖劲松说道:“我在担心朱秃子关键时刻挟持女儿淼水作为人质。”
肖劲松愣住了,他也没想过这一问题,况且确是一桩难题,如果真发生又将如何应对,如何解救。他没再言语,默默往前走,大脑高度思索应对策略。
“没说出来是怕关键时刻众人畏首畏尾不敢开枪,而且让孩子母亲知道了更为麻烦。”倪瑞轩说。
肖劲松仍没说话,仍在思索。
细雨敲打油纸伞发出细碎的响声,月虽被乌云遮盖,仍可辨空旷田地里坝埂沟渠痕迹。
两人脚步细雨般轻微。正在这时刘家昌以及几名队员从后面气喘吁吁赶上来,同时还有几条欢蹦乱跳的狗儿在裤脚裆下钻来蹭去。
“如果信得过我,拼着这条命也会救下爱女。”肖劲松停下脚步一脸挚情。
俩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这一幕让刘家昌看在眼里。他感到一丝欣慰,心想姐夫终于信得过肖大哥了。
“放心指挥吧!我相信你。”倪瑞轩说。
肖劲松此时方才如释重负,对刘家昌说:“家昌老弟,请你立即回圩子将队员全部集中带过来,我断定朱秃子会从此处偷袭圩子。”
倪瑞轩在黑暗中观察着地形,发现此处正是当年与王豆豆拦截朱秃子的西瓜地。
刘家昌看姐夫没头也没摇头,有些犹豫不决。
“此时该有几更天了。”倪瑞轩眼望天问。
“应该是三更天过后近四更了。”肖劲松说。
“别全部带过来,将本村队员人员留下守卫圩子由王豆豆指挥,土梁村人众全部带出交给肖大哥。”倪瑞轩说。
“好。果然有见地。”肖劲松说。
几个人立于滩岭看平静的河水闪着暗淡的光泽。
不多时刘家昌将人马带过来交与肖劲松。
雨仍未停,众人默立荒滩夜雨中等待肖劲松发指令。
肖劲松此时看着有些散乱的队伍,心里颇为着急,这样的队伍用于夜战能行吗,他急中生智,先稳定大家情绪是重要因素,不能没动手已经让大家紧张了。
他们没经过严格训练,一旦枪响关键要做到别心慌。人心慌就想逃跑,逃跑时完全暴露给对方成了活耙子,只能挨打,所以首要是克服惊慌情绪,这样才能沉着瞄准对手开枪。,最新最快更新,享受无弹窗阅读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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